揪着芦苇杆偷瞄了眼高钰,琢磨着他话里的意思,总觉得很奇怪。那不是好像,事实上自己就是在躲着他不是吗?为什么这人就是要和自己捏造出来的小宫女过意不去呢?三番两次的坏事,真是冤家!
“我只是个卑贱的小宫女,没有资格避开公子.而且那并不是有意避开,只不过照顾公主是我的职责也是我的义务。既然走不了自然尽力照顾主子是了。”转了转眼珠,想到了怎么周旋才开口解释。
“借口,我不信。”高钰在忆儿说完后否绝了她的说法,这架子就像个在和青梅竹马吵架一般执拗。他觉得这次见到忆儿,不只是保持距离那么简单,就连他们在皇宫里那仅有的几天友情也烟消云散了,看到自己除了怕还有厌恶,难道她真的因为自己无意间破坏了她的计划,而仇视自己了?
狐狸。忆儿在心里暗骂,嘴硬的说:“信不信由你,反正这是事实。真搞不懂皇帝已经放你离开了,你干嘛还要答应这门亲事,你明明都不在意公主,为什么还要毁了她的幸福,拉她下水。”
“这话怎讲?公主嫁给我难道就会被我毁了幸福?你怎知道公主不愿嫁与我?”高钰反问。
忆儿有些无言以对,悻悻的侧头望着他处,心里却在说:我当然知道,因为九公主就是我!
“我是不是应该把你的话当做一种抱不平?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公主的?历来都是新娘在大婚前不得与新郎见面这一说,我不过是遵守约定而已。我曾经在宋国皇帝面前承诺过我会待公主如珠如宝,高钰从来说话算数。”
高钰信誓旦旦的说辞换来的是忆儿的不屑,还有鬼才信你的眼神。这让他有些恼火可又不知如何解释,因为他如今能够这样说,已经超出他的底线了,他做事何曾需要和别人解释什么?可又一想好像懂了,或许她是在为自己的主子抱不平,还真是个尽心尽力的丫头。
他以为忆儿还会说出什么更让他生气的话,却不想忆儿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仰望翔空很是向往的看了好一会。
然后才回头望着他,微微栖身从袖口里取出那块玉佩递还给高钰说道:“多谢公子的救命之恩,今日之事忆儿记下了,宫内之事忆儿已经忘了干净,不会给公子带来威胁,原物奉还两不相欠。”
竟然死缠不休,真的拆穿了西洋镜只怕到时候会被他为难,到时被按个什么罪名就冤枉透了。还不如现在这样撇清了关系,各自相安无事。
“你……”他只是想留下她,带她去皇宫照顾,作为救命之恩的报答。他就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丫头就是这么倔强?
见他不收忆儿依旧保持着矮一头的栖身姿势,把玉佩举过头顶,“公子还是收回去吧!忆儿身份低微,不配拥有此物。在皇宫搭救公子也是偶然,毕竟公子心善没有伤害忆儿意思。这次又屈身搭救忆儿,此物是该原物奉还的时候了。他日到了齐国,还请公子能够手下留情,网开一面饶恕大家的性命,忆儿代替其他人先谢过公子了。”
高钰微微的眯起眼睛,紧了紧手中的长剑,有那么一瞬间他起了杀念。可随后硬生生的被他压制了下去。因为忆儿并没有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可是在他看来,却觉得她话中有话,似乎另有寓意。
难道连一个小小的宫女都能看穿他的心事不成?
眼看着忆儿没有起来的意思,没办法只能收回玉佩,又把玉佩一分为二,硬是掰成了两半,把其中一半交到忆儿手中释然说道:“你放心,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会善待公主的。至于那些虚伪张狂之人他们这一路如果安分,我会让他们平安的活着,若是不知好歹,死又何妨?就以此物作为见证。”
看了眼被毁的青玉,忆儿有些可惜,不过不是自己的也不觉得心疼,还是收下了。那些阿谀奉承的贪官污吏忆儿自然不在乎,她只是不想那些无辜的士兵和宫人出事。既然得到了高钰的保证了,她也就安心了。不在多言同高钰一起上马离开了这个寺庙。
临行前还回头看了眼那眼熟的壁画,脑中闪过似曾相识的图画,那究竟是什么?
他们并不知道,山贼并没有远去。他们的谈话山贼全部都看在了眼里。在忆儿他们离开后,那山贼从芦苇丛中走了出来,胳膊叠在胸前,有趣的自言自语:“原来哑凤并非真哑,真是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