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皇帝下完棋后,文许之出了熙潞殿,目光悠悠深邃不见底。
他一声长叹,最是高出不胜寒!那小子怕正是深刻的体会到,才不愿当着这枭阳之主吧。
不然凭他的才能与魄力,就是这天下之主他也是当得的。可若是为了那天下之权,连一个说真话之人都没有,又是何其可悲!
一路走出熙潞殿,回到别院,别院名为‘逍遥‘,这是皇帝特意为他在宫中修建的!皇帝也是性情之人,许是得到一位真心之人太过不易,所以他对文许之几乎也是放纵的。
虽然以他的功夫,在这皇宫之中自是来去自如,但是皇帝还是下了令,容他随意进出皇宫,这是对他的信任,也是对他的赏识。
他这一身武艺,他的才华,总归会在皇宫之中找到合适的人选传授一番,就好比楚容!
皇帝这一招还真是使到了极处!
他走进院子,只见一袭红衣妖冶如火坐于贵妃椅上,如墨的发羽冠束起,露出妖艳的容颜,剑眉上挑,狭长的丹凤眼中是促狭的笑意,真是星眉妖目!他薄唇勾起一抹嘲讽似的笑,妖冶却是气势凌人!
文许之无奈抹额:“臭小子!你就不能稍微正经一点么?”
“老头子,我是哪让你觉得不正经了?”他放下手中的杯盏,挑眉问道。
“你看看你这样子,一个大男人穿个红衣服!像个什么样子!”
文许之绝对不会承认他这纯属于找茬,他那霸气妖冶的模样穿红袍其实更能体现出他的凌人的气势与高贵的气质,一般人还真无法将这红衣穿出他那般的气场!
楚容执起杯盏,轻抿一口,唇角映出湿润的水印,薄唇微启,道。
“照你这样说,那新婚之日穿红衣的新郎又该是个什么样子?”
“那怎能一样!”他恼怒道。
“有何不一样?”他微笑反问。
“这……老夫不与你争辩这些没什么意义的话,说罢,来找我什么事。”
见他显然无话可说,转移话题,楚容也不拆穿,只是淡笑着看着他。
“上次你我下棋之前,曾约定过,输了的人要答应赢得人一个条件,是吧?”
“何时有过这样的赌注?”
楚容不语,只斜靠在贵妃椅上,凤眸微敛,似笑非笑的目视着他。
见他如此好整以暇的神色,文许之不由得老脸一红,输给自己的弟子并不是什么丢脸之事,可是背弃约定却是让他无颜以对。
“好了好了!说罢,你小子打的什么主意?”似是有些恼羞成怒。
“我要独幽!”
“你!”他无奈叹息,怎就碰上了这么一个妖孽:“你怎知独幽在我手中?”
望着他肉痛的模样,君子逸勾起一抹邪肆的笑,“我自有法子知道,你只需遵守约定便是。”
“你个臭小子,就知道剥削为师!怎就没你师兄师姐一半的乖巧呢?”他扶额沉痛的道。
“这还不都是师父你教的好么?若不是你乱了我们师兄弟的辈分……何至如此!”
文许之闻言神色讪讪,他不过就是想看这小混蛋吃瘪一次么?才会告知那些弟子楚容是小师弟,并以在他门下按年龄来定师兄弟的辈分堵住了楚容的嘴,难为了他记仇这般久!
“难道我不是入门最早的么?师父?”
他这一声师父叫的极其正经,却让文许之背脊一凉!
许是他虽言笑晏晏,而狭长的风眸中却透着危险的光芒。
楚容知道这规矩只是适应在他身上,不过只一个名称而已,楚容也不似表面看起来那般在意。丹凤眼微微眯起,更是迷离深邃,不过一瞬,他却又是笑容妖冶:“既是在师父门下,那便要按师父的规矩来,不过,师父,请问师兄师姐们何时来给我这位小师弟送见面礼呢?”
他顿住,哑声无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终笑骂道:“你个臭小子,怎的此般没脸没皮!”
“都是师父教的好啊,徒弟受益匪浅呐。”他语气悠然,仿若事实本就是如此。
文许之此番真是哭笑不得了,怪异,不拘小节,在江湖上虽称不上什么名门正派的人物,但也不至于无脸无皮至此般地步!他是绝对不会承认这小子是他教出来的!
“独幽可以给你,不过你要告诉我要它作甚,为师可是不知道容小子你喜欢抚琴。”
“自是送人的。”他并不觉得这事需要隐瞒,“是一爱琴、懂琴之人,不会糟蹋了你这好琴的。”
他拂袖,坐于对面榻上,“你的眼光我自是相信的,可是上次你去汝阳未寻到之人?”
他举盏不语。
“此次你向皇上请命亲去给司幽皇帝祝寿,可也是为了此事?”
“想去就去了,就如同你一般四处游历体味一番这天下间不同的风光不也是很享受么?”
嘴角的笑一派不羁之意。
“哼!小子!别想蒙我!我可不想你老自那般好骗!从实给我招来!是不是为了上次去汝阳未办成之事?”文许之笑意中露出不怀好意。
“是与不是,与你何干?”他挑眉,不愿予以回答。
“你这个臭小子,就是这般尊师重道的么?”他被气得吹胡子瞪眼,每次在楚容这,他平日里风雅潇洒的模样全然不见。
“我等着你的独幽!”唇角带笑,说完便走,任他在身后被气得破口大骂。
对于这件事,楚容不愿与他多说,这是他心底最深处的执念,任何人都无法触及。
只是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