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姆车往港岛大浪湾道12号方向驶去,一路上风雨交加,加上车里沉闷的气氛,易晔卿没来由地张皇失措。这个地方她本该开开心心来的,谁想到造化弄人。外公居然先一步去了。

而且,还是在他们蜜月期内。

她想都不敢想,可是隐隐的直觉一直盘旋在脑海里,赶走了又飞回来,一遍遍告诉她:这不是个好兆头。

车速渐渐慢下来,最后停在大宅门前,有穿白色斜襟褂子黑绸布裤的佣人打着伞上前来接他们。他贞吉巴。

趁着车门没打开,周子安捏了捏易晔卿的手:“跟在我后面,不要多话。”

易晔卿回捏了他一下,表示明白。

坐在四周的几个保镖先下了车,替周子安打开车门,女佣微微低头叫了一声“大少爷”,替他打着伞先进了屋子。后面的一个佣人马上走上前,姿势声调都一样,叫了一声“大少奶奶”。请易晔卿下车。

进了大厅,易晔卿眼看着前面的那个引了周子安直直往里走,给自己带路的这个女佣却引着她往二楼,有那么一瞬间,易晔卿顿了顿步子。

“大少奶奶,楼下是男客,女客都在楼上。”带路的女佣并没有回头,只是随着她停顿的脚步也顿了顿,轻轻告诉她,又说,“小姐也在楼上,是她让我来接你的。”

一番话说得易晔卿心里大定,步子没再犹豫就跟着人上楼了。

看到在楼梯口等着自己的周子宁时,易晔卿放了心,对着给自己引路的那个女佣说了声谢谢。几步往周子宁身边跑去。

周子宁显见的是刚刚哭过,眼睛红红,鼻尖也有点红,把易晔卿拉到身边仔细打量了一下,微微笑着点点头:“你有心了。”

易晔卿从日本上飞机之前,就特地换了黑色的衣服,也是怕到了这里没工夫换,不敬先人还要落人口实,给周子安惹麻烦。

周子宁拉着易晔卿:“先陪我去洗手间补个妆。妈在里面应付着,不用担心。”

趁着补妆的间隙,周子宁给易晔卿大略讲了一下家里的情况。

新故的老爷子林家栋是恒丰的实际最大控股人和林家大家长,他是老大,还有一个弟弟林家桥和一个妹妹林家棋,两人又分别育有一双儿女,除了林家棋的小女儿还在念书之外,其余三人都已经在恒丰管理层或是下属子公司就职三年以上,虽然能力不怎样,但是时间长。

林家栋自己也有一双儿女,长女林书惠,次子林书明。林书惠既是嫁给了周征后改名做周林书惠的周子宁周子安姐弟俩的母亲,林书明据说早年爱上了一个女人。可惜人家不爱他,以致到现在还没有结婚,并且也毫不在意家族事务的一个怪人。

时间太紧,周子宁只能大概讲一下,最后补了一句:“刚才带你上来的林妈是从小把我带大的,人很好,有什么事情你就去找她。”

易晔卿想着她当时头都不回就解了自己的困窘,点点头:“我会的。”

进门时,周林书惠正小声地跟几位来致哀的太太说着话,易晔卿跟着周子宁走到她身侧,轻声叫了一声“妈”。周林回头,握着易晔卿的手,低低叹息了一声,摇摇头没说话。

易晔卿明白她的意思,是觉得在这样的情况下自己过来,有点委屈了。

“没有的事。”易晔卿只能这样安慰她。

“这位是你家的新媳妇?”

过来的时候周子宁已经悄悄跟她介绍过了,说话的这一位就是林家桥的太太陈安如,是续弦的,原配已经过世,她并没有生育,难怪应该是上一辈的人,却看起来跟周林书惠的姐妹似的。

“这是你叔外公的太太,你要叫叔外婆。”

“叔外婆。”易晔卿听话低低叫了。

“你这个儿媳妇挺乖巧,比老三家里的那一个好多了,大哥去世,居然还说什么课业要紧不回来。”

“二嫂也不用这么着急就开始搬弄是非吧?”

陈安如的话音未落,就听见不远处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边说着话边走过来。

陈安如的脸色微微有点尴尬,抱着胳膊哼了一声:“小妹,你不是才说过遗产分配不公,不会来奔丧么,这么快就食言了?”

“我来送我大哥,跟你这个小戏子有什么关系。”林家棋明显不是什么好惹的,两句话不合就开始揭人家的短。

可是陈安如也不是随便捏的软柿子,呵呵笑两声:“我是戏子,可是戏子也有好处,不然怎么听说小妹养了那么多小戏子,活活把大哥气病了呢?”

林家棋一张粉白的饼脸一瞬间通红,狠狠瞪了一眼陈安如,又上下瞟了几下易晔卿,甩手走了。

周林书惠站在易晔卿身边,气定神闲:“刚才走的那一位,你要称呼她姑外婆。”

易晔卿陪着周林书惠站了一下午,听到的都是关于林家栋的遗产分配,看到的都是几房之间的唇枪舌箭,不由觉得身心俱疲,恨不得马上就离开这里。

期间周子宁接到婆家的电话出去了几个小时,周林书惠就无奈地朝她笑了笑:“累着了吧?委屈你了,让你看到这些人,要是外公还在,表面上还过得去的。”

易晔卿仔细看了看自己婆婆的眼角,才一个月不到没见,居然就爬满了小细纹,猜着,应该是才出来的吧。

不由的说:“妈,您别太伤心了......”语气甚是惨淡。

周林书惠看看自己这个新过门的儿媳妇,一条黑色的连身,一双黑色中跟鞋,脸上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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