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文洋还是死了,陪着他一起死的,还有他的八夫人,七夫人,刘夫人……
他死的也还算值得,整个刘府的人都为他陪葬。(
一道闪电猛然间在漆黑的夜晚划破长空,一刹那间的光华,依稀可见刘府之中,血流成河,尸横遍地,唯有一个人的身影在哪一瞬间,手拿龙吟剑,滴着还有些热烫的鲜血。
雨稀里哗啦的下起来,这夏日里的雨,总是来得如此突然,一下便是倾盆大雨,随着大雨一起的,还有呼啸着的狂风,和一直作为前奏的雷鸣声音。
北冥玄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尸体,鲜血已经流淌了一地,每一个人的眼里,或是惊恐,或是不甘,也有解脱。
比如北冥玄在柴房看到一名被打得不成人样的女子,大腿上面的伤口已经腐烂,却没有人来为她包扎一下,反而每天还要遭受下人的毒打,就是因为刘文洋把她买来之后,她宁死不从,被毒打在此。
北冥玄一剑结束他的生命,生如苦海,这样的人生还不如不活。
雨淋湿了北冥玄的全身,一头整齐的头发在大雨的冲刷下变得凌乱起来,有的已经披散在了他的脸上。他手中长剑挥舞,犹如夜空之中最美丽的一朵繁花,在刘府的墙壁上,刻下了八个字:“草菅人命,灭门为记!”
字力苍劲,剑走龙蛇,横撇竖捺之间一股杀气隐隐暗藏,对于以后的官员,也可以算是一个警告。
今晚的雨下的如此的大,雷声也是响亮无比,除了空闻空见心无挂碍,沉沉睡去之外,倒是没有一个人睡着。
打雷的夜晚,陈秋双毫不例外的跑到了雪隐的房间里面躲着,说是害怕打雷。雪隐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面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在面对眼前这个可爱的小女孩,心中纵使有万种无情,也对她用不起来。
每每想狠下心来的时候,看着她那天真无邪的大眼睛,他的心就软了。
他打开窗子,任由风雨从窗子里面吹进来,颇有一丝的凉爽之感,同时他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陈秋双,见她正睁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自己,嘴角泛起一抹苦笑:“这么晚了还不睡觉,看着我干嘛。”
陈秋双脸上忽然有些红了,一字一句道:“雪隐大哥,你可以上来和我一起睡么,以前打雷的时候,我都是抱着我娘的胳膊才能睡着。”
“你现在也不是小孩子了,不要说这些没羞没臊的话,好好睡觉。”雪隐心里面也是一紧,这丫头老是说出这种让人脸红心跳的话来,要是被别人听去了,还以为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子。
陈秋双眨了眨眼睛,脸上滑过一丝的俏皮,不依不饶道:“雪隐大哥难道要让双儿一晚上都睡不着么,我是真的有这个习惯啦,难道雪隐大哥害怕我是个山里的妖怪,等你睡熟了把你吃了么。”
“当然不是。”雪隐眉头皱了皱,这小妮子话也太多了。
“那你还不上来,不然我一晚上睡不着觉,白天赶路没精神了。”也不等雪隐拒绝,陈秋双便挪动身子,将被子打开,在床上腾出一大片空位出来。
雪隐叹了口气,对于她实在是没什么法子了,关上窗子,或许是为了防止在床上四目相对的尴尬,他吹灭了朱红摇曳的烛火,然后蹑手蹑脚的上了床,生怕碰到了陈秋双。
他刚刚躺下来,就有一张冰凉的脸颊贴在自己的胳膊上,随后一双微暖的手紧紧抱着自己的肩膀,整个身子都贴了上来。
雪隐还是第一次被一个女子如此主动的贴着自己,一时间脑子里面一片空白。
他目光直视着床顶,始终不敢转移目光,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即使外面的狂风依然还在不停的吹着,雪隐依然能够清晰的感受到陈秋双有些紊乱的心跳,不止他紧张,其实陈秋双心里面也是同样的紧张着。
身边传来女子幽兰淡淡的香气,仿佛兰花一般,萦绕在雪隐的鼻尖。
没过多久,陈秋双的心跳渐渐的平稳,呼吸也不再那么急促,雪隐知道她睡着了,于是便想拿来她的手,但是双手依旧紧紧的抱着他的胳膊,怎么也没有松手。
无奈之下,雪隐怕用大了力气会将陈秋双弄醒,就没有再去弄,这就么让他抱着,而自己也在迷迷糊糊中睡去。
苏沫一个人呆呆地窗子边上,他知道北冥玄出去了,此刻就像是一个盼望着丈夫归家的女子,一双美眸痴痴地凝望着那大雨淋漓的街道。
天空中滑过一道闪电,在大雨滂沱之中有一个估计的身影顶着大雨一闪而逝。
苏沫松了口气,知道是他回来了。
窗棂轻轻的摇晃了一下,狂风之中吹来一股血腥的气息,北冥玄轻巧的身子穿过窗户,湿淋淋的站在屋子里,浑身在散发着一股刺鼻的血腥之气。
“你杀了多少人。”这绝对不是杀了一两个人能够散发的气息来。
北冥玄拍了拍湿淋淋的衣服,用一条干毛巾将头上的水渍擦干:“全府上上下下一共五十四人。”
苏沫黯然,没有谁天生就喜欢杀人,也没有人喜欢被杀,只是这可笑的命运时常开开玩笑,让那些该死的人一个都不留。
她去衣橱里面给北冥玄找了两件干净衣裳,给他换上。
北冥玄微微一愣,苏沫忽然如此体贴,倒是让他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手指僵硬的接过衣裳走到屏风里面将衣服换上。
或许是刚刚杀了太多了人,按照他以往的性格,苏沫忽然如此亲切,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