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凤走到床边,对着贾琏的腰身,使劲儿拧了一把,见贾琏仍是躺着不动弹。
王熙凤抿嘴笑道:“瞧着样子,这还真不是作假,当真累的跟狗爬似得,不是老祖宗让你去码头接林姑妈一家,难不成是在林姑妈家做了包身工?”
贾琏道:“到底是奶奶,火眼金睛,只一眼便瞧出来。”
说着,贾琏便将今日之事跟凤姐儿学了一遍,桃花眼朝凤姐儿谄媚一笑,道:“都是兴儿那个狗奴才耍滑偷懒儿,害的二爷我没能赶上第一时间去码头接林姑妈一家,这事儿若让老祖宗知道,少不得又得骂我办事不力了,明儿个去老祖宗那儿,奶奶可要与我同去,救我一救。”
王熙凤听了,道:“老祖宗这些日子可没少念叨林姑妈和林表妹,这事儿可不大好办,府里早先安排的车马没用上,老祖宗能不知道?”
贾琏揽着凤姐儿的腰,在她腰上轻轻捏了两把,讨好地道:“府里谁不知道咱们二奶奶的本事,这些个媳妇孙媳妇里,老祖宗最是疼二奶奶,有二奶奶出马,没有办不成的事儿,明儿个千万要求奶奶在老祖宗跟前儿帮我一帮,好歹帮爷把这事儿给圆过去。”
见贾琏一双手不老实,王熙凤娇媚一笑,脸上微有一丝羞意,道:“二爷放心,明儿二爷去给老祖宗请安时,我便在一旁伺候着老祖宗便是。”
贾琏听了,连忙坐起身给凤姐儿作了一揖:“如此,二爷我便多谢奶奶了。”
凤姐儿的一双丹凤眼斜睨了贾琏一眼,笑嗔道:“我可不敢受二爷的礼,二爷与我夫妻一体,我不帮二爷,还能帮谁去?”
贾琏道:“到底还是奶奶疼我,不过,话又说回来,我听说林姑妈家的宅子早先地便打发人收拾的极为妥当了,林家可不像薛家,一所宅子能修葺好几年都没能修葺好,林姑妈家宅子都已经收拾妥当了,老祖宗做什么还要巴巴儿地千叮万嘱地让我一定要接了林姑妈和三个表弟表妹来府里住?”
王熙凤道:“枉二爷你平日自诩聪明,人情通达,如何这却看不明白?林姑妈离京十几年,自己也是有儿有女的,对咱们家的情分自是不比昔日在闺中做姑娘的时候,哪能一心替咱们家打算,三个表弟表妹从出生到现在都没来过京里,又是自幼长在林家老太太跟前儿,对咱们家可是没有半点情分,老祖宗是想早日接了他们过来好好亲香亲香的,林姑父回京,官职必然还会再升的,老祖宗盼着林姑父能够提携宝玉。”
“再一个,我瞧着老祖宗是想让林家表妹与宝玉做亲,将林表妹接过来与宝玉多相处相处,听说林姑父很是疼爱林表妹,日后还能不尽心尽力地帮衬着宝玉,替宝玉谋划着?依我看,过两日,林姑妈来府里拜访,老祖宗说不得要留了林姑妈和三个表弟表妹在府里住下的。”
贾琏道:“这不能吧?林姑妈上头还有林家老太太呢,林姑妈哪儿能随意就在娘家住下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林家老太太怎么磋磨林姑妈了,让林姑妈一回京城,便寻娘家撑腰了,老祖宗如此,岂不是让林家和林姑妈难做?”
王熙凤道:“你且瞧着吧,老祖宗就算留不下林姑妈,必是要想法子留了林表妹在府里住下,好跟宝玉亲香亲香的。”
听王熙凤说到贾母又是为了宝玉做打算,贾琏冷笑一声,颇有几分忿忿不平,道:“老祖宗想的倒是好,可林姑父家是在旗的,林表妹日后也是要选秀的,以林表妹之品貌,断不会落选的。退一步讲,即便是万一落选了,也不会嫁给宝玉的,林姑父如今已经是三品大员,以后官职只会再升的,林表妹又是嫡长女,宝玉又是什么身份,不过是一个从五品小官的嫡次子,一个从五品小官的嫡次子配人家三品甚至以后二品大员的嫡长女,难为老祖宗还真是能想的出来,自古嫁女嫁高,娶媳娶低,林姑父断然不会答应的这门亲事儿的。”
王熙凤嗤笑一声,道:“我瞧着老祖宗往日里说起宝玉和林表妹的亲事儿时,似乎很笃定的样子,二爷,你且瞧着吧,老祖宗既然有此打算,便有法子让林表妹落选,更有法子让林姑父心甘情愿地将林表妹许给宝玉,老祖宗想做的事儿还没有做不成的。”
贾琏疑惑了,有些不信地问道:“老祖宗当真有这么大的能耐?林姑父为官多年,也不是吃素的,岂能任由老祖宗算计林表妹?”
王熙凤道:“我听姑妈说,老祖宗在宫里有人,林姑父一个大男人,就算在官场上再厉害,也管不得后宫阴私手段。”
听王熙凤如此说,贾琏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再想不到老祖宗常日里嘴上口口声声喊着如何疼爱如何思念林姑妈,心里却早已打算好如何算计林表妹了!”
王熙凤斜睨了贾琏一眼,哼道:“二爷又呆了吧?老祖宗再疼林姑妈和林家表弟表妹,那也是林家的人,能跟宝玉和二叔比吗?”
贾琏听了,一想的确也是,叹息一声,唉,看来在老祖宗心里谁都不能越过二叔和宝玉去,林姑妈也跟自己老爷一样,不是个招老祖宗疼爱的,所不同的是,林姑父有本事,老祖宗嘴上很疼林姑妈,自己家老爷那是烂泥扶不上墙,老祖宗是嘴上心里都不疼。
第二日一早,王夫人、邢夫人服侍贾母用过早膳,漱了口,王熙凤便陪着贾母说了会儿话,不一时,便逗得贾母笑声不断。
见贾母笑的开怀,王熙凤暗中给平儿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