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便到了二月,二月的苏州虽然依旧春寒料峭,可是却掩不住那淡淡的春色。林府里,自二月以来,似乎一夜之间府中各种应季的不应季的花卉都打上了花骨朵。
二月十二日凌晨,贾敏还在睡梦中,便被一阵阵痛惊醒,贾敏知道这是要生了。林如海也赶忙起来,吩咐值夜的丫头去叫早先就请的两个稳婆。
稳婆来了对贾敏道:“太太,您别紧张,这才刚发动,我扶着您先慢慢走动走动,待会儿生的会快一些。这生孩子是要力气的,您想吃什么,吩咐厨房去给您做点东西。”
贾敏吃了一碗牛肉面,忍着一波又一波的疼痛,她硬是忍着没有叫出来,稳婆说要省着点力气待会生的时候好使得上力。
外面,林如海也急的像热锅的蚂蚁,额头上冒着细细的汗,来回转个不停,林老太太看他着急的样子,对林海道:“海儿,你别急,过来这边坐下,这女人生孩子没那么快的,别担心,沈大夫也说了,你媳妇这胎很好,定能顺产的。”
林海走过来,在林老太太身边坐下,轻声对老太太道:“母亲,我倒不是特别担心敏儿,敏儿自怀孕以来,身子反而比往常要好。我现在只盼望的是敏儿这一胎可千万别是个哥儿。”
林老太太一听,立马怒了:“这说的是什么话?好不容易媳妇怀孕了,就盼望是个哥儿给林家留个后,也好继承宗祠。”
林海忙道:“母亲息怒,且听我解释。”
老太太“哼”了一声,她倒要听听儿子怎么说出个一二三来,如何女儿还比儿子好了。
林海道:“母亲,你看咱这府里自二月以来便是百花待放,此等异象,若是敏儿此胎是个男孩,这孩子十有*不能平安长大。这等异像若是在帝王之家,那便是祥瑞之兆,可若是在咱们家里,那多半是祸不是福,所以儿子才宁愿是个女儿,起码能平安长大。”
林老太太听了林海的话,心中一惊,是了,自己如何没想到这一层。自媳妇怀孕,林老太太就盼着媳妇给生个孙子,如今这事,真是糟心……
林老太太正愁烦着,不知如何是好,当东方天际露出了鱼肚白时,忽见产房上空紫光环绕,不多时便消失了,接着听着一声婴儿的哭声。
林老太太霍地一下站了起来,就要往产房中走去,这时,稳婆也正好从里面出来,抱着一个淡绿色的襁褓出来。不等稳婆回话,老太太忙问道:“是儿是女?”
稳婆见老太太如此着急,忙上前报喜道:“恭喜老太太,恭喜老爷,夫人生了个千金。”
林海听了长出了一口气,还好还好,问那稳婆道:“夫人怎么样了?身子可还好”
那稳婆道:“夫人没事,只是脱力睡着了。”
林老太太也挺高兴,上前将孩子从稳婆手里抱过来,口中道:“女儿好,女儿好。”
林老太太既盼望是个孙子,可又担心孙子养不活,如今媳妇直接生个女儿,她倒不用纠结了,再说了能生女儿就能生儿子。
林老太太笑呵呵地吩咐道:“去,给稳婆取五十两银子,这个月府里每个人多加一个月的月钱。”
林海听得贾敏没事,走到林老太太身边,看着她怀里小小软软的婴儿,但见她眉目如画,肤质如玉,一张小脸粉雕玉琢,透着一股子灵气。
林老太太笑道:“这孩子倒不像一般的新生儿邹巴巴猴屁股的模样,瞧这小鼻子小嘴儿长得多好,以后长大了必是个绝世无双的美人。”
林海看着小婴儿不觉升出一股为人父的自豪感,听了林老太太的话,也点头附和道:“母亲说的极是,也只有我们林家才能生出这样钟灵毓秀的女儿。母亲可闻到孩子身上有一股子异香,也不知是什么香,倒是很好闻。”
林老太太也闻到了,开始还以为是院子里的花儿香,她将鼻子凑近小婴儿,果真是这孩子身上的香,只是这香并不像女儿家用的香饼子香袋子的香,只觉得这香似兰非兰,似桂非桂,似梅非梅,似莲非莲,幽幽泠泠,清清淡淡,闻之令人魂醉骨酥。
老太太笑道:“海儿说的对,这孩子果真不一样。”
老太太双手轻轻摇晃着怀里的小婴儿,看着小婴儿道:“我的乖孙女,我是你祖母吆。”
那婴儿忽然睁开如黑珍珠一般漆黑透亮的眼睛,冲老太太甜甜一笑。
林老太太激动了,对林海道:“海儿,瞧见了没有,孩子对我笑呢,她知道我是她祖母,哎呦呦,这孩子可真是聪明。”
母子俩这边被小婴儿那一笑哄的正高兴,林忠家的匆匆进来回话道:“老爷,外面都在说苏州城的花都开了。”
母子俩个听了这话,对视了一眼,林海吩咐道:“你把家中所有的下人都叫到议事厅,老爷我有话吩咐。”
议事厅里,林海表情严肃地看着一屋子的奴才,狠厉地道:“大姐儿出生前后府中的奇事谁要是敢往外泄露半个字,立刻杖毙,其家人都卖到煤窑子里去。你们都给我记好了,谁要是不小心说漏了嘴,可别怪我林如海心狠手辣!”
林如海敲打完府里的奴才,便又去了后院。贾敏此时已醒来,听说生了个女儿,心中不免惆怅,想着自己好不容易怀了这一胎,只盼着能够一举得男,将来也好有个依靠,如今却是个女儿,老爷和老太太一定很失望。
贾敏身边的赵嬷嬷是她的奶嬷嬷,见贾敏如此,自然知道她心中所想,劝贾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