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这句话如一颗定心丸,他缓缓从怀中轻拉开她,双眸定定注视着她绝美的脸颊。
“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吗?”她面露娇羞,抬手便要擦拭。
慕容雪目光灼灼,毫无预料的轻吻上她的额际,沙哑道:“不许离开我的身边,永远。”
他的话如一根银针般扎入胸口,那种无法用语言表达的痛几乎让她窒息。童媜目光闪躲,当不经意中瞥见人群中那袭白袍男子时,那张熟悉愤恨阴戾冰冷的鹰眸令她不禁十指紧攥。
“媜儿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刚刚红台时……”
“我没事,我有些累了,我想回宫。”
还未等他回话,她将花灯一把递到他手里,自顾自大步穿过人群……
有些话,当真要说清楚了……
皇宫回辰宫的路上,童媜在前面走着,而提着花灯的慕容雪在她几步之遥身后缓缓前行……
她有意放慢脚步,而他也有意拉开距离。
方才他不应该逼她的,他就应该将对她的那份爱深埋在心底,而不是用来桎梏她,让她左右为难,这,这不是逼她离开自己么……
“慕容哥哥。”童媜停下脚步,轻轻唤道。
脚步戛然而止,手中的花灯在风中轻摇,喜庆红色的穗条迎风摇曳,他恍然若失轻轻‘嗯’了声。
月光洒在她的脸上,无法挑剔漂亮的侧脸让他的心不经慢跳半拍,微风拂面,落叶轻舞,令他有种梦境般的错觉。
良久,“大周皇后……还请慕容哥哥收回旨意,大梁国……媜儿希望大周不要与大梁有任何牵扯。”
她这是在担心天朝国,还是在担心龙湛?握住花灯的手青筋暴露,袖中五指扎入掌心,可再怎么疼也难以抵住心中那窒息的痛,此时,他脸色瞬时冰冷到了极点。
“这就是媜儿给我的答案是吗?难道我真的比不上那个抛弃你害你伤你的那个人吗?我对你的爱,难道媜儿这般的满不在乎么?”
是呀,那个人在她八岁时监斩了她的全家,虽然那不是她同一血脉的亲人,但是,童家是养育了她的家人,那个人无情的抛弃了她,任她落入红尘。更可恨的是,她的双眼因为那个人患有顽疾十年之久,要不是……她岂不眼瞎。真相!亡国之女,大凤朝?!这是老天跟她开的另一个玩笑吗?那个人竟然是十八年前领战灭她大凤朝的凶手!
国破家亡,害的她国破家亡的这个人,她居然……居然在古墓中不惜违抗自己母亲的命令也要去救他!她是不是疯了!
袖中十指紧攥,紧闭双眸的童媜缓缓抬头望向明月,狠下心来道:“谢谢你一直陪在我身边,但我,但我的心……”
“够了。”慕容雪突然喝住她的话,面露慌乱,“明日政务繁忙,我累了。”语罢,牵强的扯出一丝笑意,将手中的花灯放在她的掌心,转身即走。
望着高欣离去的身影,她微微抬头,皎洁的月色光华的洒在她不施粉黛倾城的脸上,悲凉的透着一丝无奈。
两国使者要前来恭贺,让整座大周皇宫笼罩着一丝紧张的氛围。宫里的侍女与太监步代稳健来回穿梭,似乎往日的他们彼时更加的勤劳,认认真真大气都不敢喘唯恐有所差池掉了小命。
“这边还有这边,都给我瞧仔细了。”尖细刺耳的鸭公嗓声,一位瘦小身子衣着一丝不苟太监服的小公公对宫女们指指点点,“你还有你,将这些花盆端走。”
宫婢们办事身手麻利的很,几下就将殿外花莆中的花盆换去了一大半。
一大清早,坐在梳案前理着发丝整夜转侧难眠的童媜不经皱了皱眉,冲在旁的小乐儿道:“你去瞧瞧。”
小乐儿瞥了窗外一眼,放下木梳提着裙摆走了出去,便听门外道:“这位公公,我家主人说了,不让动这些,还请公公带着官婢们去别去清扫,以免惹我家主子不高兴。”
小太监愣了愣,拂了一下手中的拂尘,轻咳一声,一脸肃穆道:“我是得了娘娘的令,要将这皇宫打扫一番,我做奴材的只敢听令哪敢违抗。”
“那,是哪一位娘娘得圣宠操办国宴啊?”小乐儿面露浅笑,问得及其小心。
“当然是朝夕宫里的宁妃娘娘了。”小太监一脸得意,趾高气扬仿若视小乐儿为无物,仿佛想告诉这里每一个人,这辰宫里的女主只是一时得圣宠,他家主子宁淑妃才是往后大周朝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
双手附于腰间的小乐儿嘴角依然噙着浅笑,低眉轻‘哦’了声,转身本想回话,抬头便见一袭淡蓝色衣裙的童媜走了出来。
“主子。”
一脸笑意的童媜来到乐儿身旁,抬手理了理乐儿鬓角的碎发。
她的一出场,在场的所有人停下了手中的活计,愣愣的立在原处,有些开始低估了起来。
意气风发的小太监见眼前附眼白绫的童媜,嘴角轻蔑一笑,一脸不屑。
受到不恭,童媜倒也不怒,她缓缓上前来回瞟了她们一眼,目光最后满在小太监身上,笑道:“本宫有一事请教公公,公公可否一答。”
小太监微微一愣,但一想一位娘娘来求教,此等荣耀令他的脸上更加得意,“娘娘请说。”
“按照后宫规矩,这对主子不敬,应当怎样一个处罚?”她气若幽兰,脚步轻缓绕到小太监身侧,眸光缓缓的睨向他。
虽白绫附眼,但一股无形的压迫直让他喘不过气来。小太监心中大叫不妙,大汗淋漓也不敢抬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