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朗微微一僵。
只见花玥抓起萧瑜被刺破的手指,放至口中替她吮了一下后松开,动作如行云流水,自然之极,而后问道:“有何发现?”
见萧瑜呆呆的,并没有反应,似乎没有发觉,钟朗闻言又低头细看那笔洗。
漆黑如墨的水放在笔洗中那么长的时间,玉壁现在还光洁如新丝毫没染色,真是妙品。只见笔洗上的花朵都栩栩如生,而且每色皆有几朵,分不清哪个才是要找的。
“看不出来。”钟朗摇头。
花玥在萧瑜头上轻敲两记:“你觉得这花哪朵比较特别?”
萧瑜回过神来,略微犹豫了一下,还是指出来道:“上边那朵盛开的紫色花朵。”
随即又自语道:“不如索性把笔洗拿回去再细看不是更好?留个空缺在那里肯定会被后来人发现的。是了,这笔洗有些大,难避过旁人耳目。”
两人没理会其后面半截言语。
钟朗已小心地将手伸进笔洗的水里,轻易就将那朵紫玉雕成的虞美人取了出来。
萧瑜屏声凝气,生怕其间出现什么意外,她的小命就葬送于此处。却见钟朗安然无恙地将玉佩拿到手,讶道:“是暖玉。”
话音未落,那笔洗突然一声清响,四分五裂,里面的水顺着桌案流到地上。
花玥冷静道:“快走!”
三人疾步离开耳室。只听身后传来机关转动的响声,不一会儿归于静寂,再回头看时,里面其余东西依旧,只桌上的笔洗消失了,半丝水渍也没留下。
“真神奇。”萧瑜道,随即叹了口气。在此之前,她可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也会来盗墓。
“事关重大,这玉佩不能让其他任何人知晓。”钟朗道。
花玥转过头来,好看的薄唇抿起一个弧度,似笑非笑:“没错。”
“难道你两人想杀人灭口?”萧瑜愣了一下,后退两步,心顿时悬了起来,只觉欲哭无泪。
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钟朗的意思不过是让萧瑜不要将此事说出去,只是花玥似乎很喜欢逗弄她。他淡淡道:“怎么会。”
萧瑜才稍微安心,却仍是懊悔得无以复加。合伙盗墓真的太可怕了,不仅墓室阴森可怖到处是机关,而且还要担心同伴得手后翻脸起杀心,她当初怎么就鬼使神差地答应了呢?
“不过你若说出去……”钟朗接着道。
“绝对不会!”萧瑜立刻保证道。
花玥心中有些好笑,他没再去墓室其余的地方,接过玉佩放在袖袋里,往外走去。
萧瑜想了想,还是拿出一个锦囊递给花玥,道:“用这个把玉佩装起来会妥当些。”
花玥点头,接过也没多问,直接把玉佩装进去放好。
倒让萧瑜有些错愕,但也没多说,感觉刺破的指头还有些胀痛,她不由放进口中咬了一下。
花玥一点儿也不怜香惜玉,实在太过分了!
旁边钟朗取出些干粮。
距离进来之时已过去了近三个时辰,尽管萧瑜又累又饿,但处在这样的鬼地方里,实在毫无食欲。最后还是出于体力的考虑,勉强就着清水吃了半块面饼。
“有人来了。”
花玥突然偏头细听,随即拉两人离开。来时的墓门已经被巨石板挡住,不过这古墓并非只有一条墓道,花玥带了几人从别的路出去。
回去的道路依旧和之前的一样艰难曲折,萧瑜是弄不清楚方向的,只管依言而行,虽仍害怕,但已有些麻木了。
进去时刚入夜,此刻出来依旧是星斗漫天,只觉热浪袭人,夜风吹过,才凉爽了丝毫。
守在墓道口的官兵并没有发现几人。
萧瑜深吸了一口外面暖热的空气,又略微伸展了一下手脚,感觉是从未有过的神清气爽畅快舒适,连天地都变得格外的辽阔动人。
周围漆黑一片,只有山上燃的火把,映得人脸红彤彤的,萧瑜轻声问:“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将近寅时。”钟朗朝天上望了一眼,道。
那就是快五更天了。萧瑜默默点头。
山下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三匹马,应该是钟朗和花玥事先准备好的。萧瑜久未骑马,有些生疏,但不久便驾轻就熟,很享受纵马疾驰的乐趣。花玥虽双目不便,但有钟朗在旁照应,也骑得挺快。
如今小暑才过不久,天亮得早。几人下山不久东方就开始发白,回到钟朗那位朋友家太阳都升起来了。
那人给萧瑜备了很厚的谢礼。
三人用过早饭,才赶回将军巷。
肖佩一直焦急等候,见萧瑜安然无恙,只是脸色不佳眼底有些发青,应该是没休息好,这才放下心来。
萧瑜浑身脱力,十分困乏,回家沐浴后胡乱扒了几口肖佩准备的饭菜就倒头大睡,直到午饭时才醒来,还是觉得身体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
“晚上去做贼太辛苦了,尤其是盗墓贼。”萧瑜慢腾腾地从床上爬起来,心中暗想。
肖佩特意做了浓稠的梗米粥和冬瓜黄豆排骨汤及几样清淡小菜。萧瑜实在累极,便趁机说昨夜解毒颇费心力,须得好好休养几日。肖佩自然心疼,吩咐下人无大事不要去烦扰她。
萧瑜就过起了极为清静的日子,只是看下毒谱,逗弄一下雪团,又有肖佩精心搭配的饮食调养,很快就恢复过来。
这日萧瑜经过厅堂,却听到肖玉成和郝俊在说什么盗墓贼。她想到那块从古墓中拿走的玉佩,有些心虚,就走了进去。
“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