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瑜进去与两人见礼,凌轶微笑略微颔首,李璋却是眼皮都没抬。
凌轶朝旁边的侍卫示意,领了萧瑜到旁边的小棚子坐下静候。不多时,有人来禀,因相隔不远,她隐约听到说已经砸开了两道封住墓穴的石墙,据估测如今看到的就是最后一道门。
“停下,等。”凌轶冷静道。
将近午时,正是阳气最盛之际,凉棚中众人撤至山脚下,遥望山上。
只见一个道人打扮的男子在石门边上不知鼓捣了什么,轰隆一声巨响,石门下陷,幽深的墓道出现在众人眼前,无数箭矢激射而出,引得山边看热闹的民众齐声惊呼。
好在众人早有防备,并没多少损伤,只有开启石门那人左臂中了一箭,萧瑜在山下没看清其神情,但见其立即挥起长剑,毫不犹豫地将中箭的手臂砍掉,顿时血流如注,脸色煞白出了满头冷汗。旁边的军士急忙抢上前,为其止血包扎。
萧瑜不禁打了个寒颤,转过头去。
这古墓真的太危险了!
李璋遣了五名各处寻到的盗墓高手先进入墓中探路。过了不久就有一人出来,却是脸色煞白,待被抬下来还半天说不出话。李璋脸色十分难看。
凌轶只得又让两个掘丘的老手进去。
半晌其中一人出来道:“墓道中设了悬魂梯,先前进去的已有三人送命,其余怕也会迷失方向。这陵墓太过诡异,小人无能,自知无法完成大将军交付重任,遂直接出来,甘愿领罪。”
李璋大怒,当场就要将此人杖毙。凌轶连忙制止了,让官兵将其带了下去。
萧瑜心中忐忑。钟朗和花玥居然还没到。若她就在山脚等待也就罢了,万一也要进入墓中……思之即不寒而栗。
又过了两刻钟,墓中仍无消息传出,李璋焦躁地又遣了人进去。而这时钟朗和花玥才从容而至。
今日花玥身穿石青锦袍,眉眼处蒙了二尺宽的墨缎,双唇紧抿,虽仍俊逸出尘,惹来众多目光,倒没引发什么大动静。钟朗仍是箭袖玄袍,身姿挺拔,脸色冷俊,却比花玥还出众。
李璋不悦道:“久闻钟将军乃高人,擅长问卦测算阴阳五行,这山中宝藏正缺此等人才,你二人为何此时方到?”
钟朗面无表情道:“这等大事,自然要择吉时出门。”
李璋一怔,立时脸色铁青,但片刻后便缓缓吐了口气,道:“既如此,还请钟将军往山上一趟,看洞府内到底有何宝物。”
钟朗似乎对李璋是一个眼神也欠奉,直接看向萧瑜道:“你扶玥公子上去。”
萧瑜吃了一惊,脱口问道:“我也要去?”
但见钟朗神色平静无波,凌轶还朝其点头,便知在劫难逃,只得依言过去扶了花玥往山上走,觉得脚都有些发抖。
看到钟朗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萧瑜闷声问道:“钟将军你确定我这趟没有生命危险?”
“姑娘今趟定会逢凶化吉。”
“这可是你说的。”萧瑜想到其测算之灵验,虽不知是否安慰之语,心下安了几分。
到了墓穴前,守在附近的官兵连忙行礼。钟朗微微颔首算回了礼,径直往前行去。
萧瑜望着漆黑幽深的墓道,一股寒意从脊背冒出,毛骨悚然:“真要进去?”
“你想进去?”钟朗问道。
“没有。”萧瑜立刻摇头摆手地道。听他的意思,应该是不用进墓中去的。
“你不用那么使劲,我不会摔倒的。”花玥微笑道。
萧瑜才发现自己已由搀扶花玥变成紧抱其手臂不放,忙尴尬地放开手,重新扶着其胳膊。
花玥和钟朗没再前行,只是在墓穴前看了半晌,就下山去了。
萧瑜松了口气。
三人悠然下山,好似是来游玩一般。
李璋见钟朗折返,立刻屏退左右。
凌轶却没避忌萧瑜和花玥,仍让两人留下。李璋扫了萧瑜和花玥几眼,没多言,和颜悦色地问:“钟将军可知墓中葬的何人?”
钟朗漠然开口道:“约莫是武王之女延禧和延庆两位公主中的一人。”
“在墓前观看片刻就能得出结论,钟将军真是神算。”李璋称赞一句,随即沉吟,“宣德之乱武王的五位公主中只有三个得享天年,禧庆这两个公主墓地确已成谜,不知其中有没有线索。”
“延庆曾深得武王宠爱,有传文王将其留下的原因除了堵悠悠之口外,就是想从她那里得到宝库的相关秘密,到永康生变,两位公主失踪,后世一直没找到其陵墓。”
李璋点头赞同凌轶之语,道:“钟将军可有安全出入古墓之法?”
钟朗摇头。
凌轶在旁笑道:“郡侯想必也知道,钟将军前些时候预测山洪所费心力甚巨,此番能过来观测已是勉为其难。”
李璋勉强笑了笑,转头喝道:“再派人进去!”
于是萧瑜就和钟朗花玥坐马车离开,路上还觉得莫名其妙,完全不知她来这一趟到底是为哪般。
但是不用在外面忍受烈日烘烤,还是不错的。萧瑜看了看马车角放置的冰盆,给花玥递上一盏清茶。
“多谢。”花玥解下墨缎,道。
“举手之劳而已。”
花玥和钟朗低声交谈了几句,忽转过头来道:“有件事想请阿瑜姑娘帮忙。”
萧瑜十分意外,想到上次李珍之事,笑道:“花玥公子不必如此客气,只管说来,若能办到我定会尽力。”
“我二人欲进古墓,希望姑娘能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