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过了数日,萧瑜把绘制好的图稿送到大将军府。她画的这个千里镜即望远镜比较简单,主要由单镜筒、两个凸镜镜片和正像用的棱镜构成。
凌轶拿到草图立刻让亲信去订做那玻璃的部件,很快就找齐了所有的材料,把这装配制作的重任交给了军中制作战车及攻城器械的能工巧匠,还把会打磨玻璃的得力匠人也调了两个过来。因想到制作过程可能会遇到一些问题,又让萧瑜住在凌燕院中以便工匠随时请教探讨。
萧瑜只得回去与肖佩说了,让七婶多照应,住在了凌燕的暗香阁。凌燕十分欢喜,两人时常出双入对就如姐妹一般。
军中的工匠极为了得,萧瑜不过是把她所知的尽量详细地描述出来,一些词其未必听得尽懂,而且更没见过,居然能就此不断改进,反复试了几百遍,竟做出了五六倍的千里镜。
此时距最初开始打制已过了将近两月,萧瑜也陆续在大将军府住了这么久。因军中几个大将都知道千里镜一事,平日见她时不免带着探究。
千里镜打制成功,凌轶兴奋异常,立刻拿着就上了大将军府地势最高的观景台,后面跟了几个将军及凌维翰、凌燕、萧瑜和两个工匠行尊裴六和于巧手。
观景台视野开阔,永安郡城的风貌一览无余。
凌轶迫不及待地将千里镜置于眼前,如萧瑜所教般小心转动,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激动。良久,他终于把手中的千里镜移开,纵声长笑。
萧瑜被其吓了一跳。
笑声停歇,只听凌轶赞叹:“果真神物也!”
当下几个将军见状争着先睹为快,凌燕倒还罢了,凌维翰急的直跳脚。
至于吗。萧瑜心中嘀咕。脸上却是笑意满满,心中高兴之余不免也有几分得意。
众人逐一试过千里镜,无不惊叹,均欣喜若狂,看样子差点就要引吭高歌借以抒怀。
观景台上欢腾一片。
半晌,众人才按捺下兴奋,步下楼台,犹自笑谈不已。
“肖二姑娘虽年少,聪慧却是世所罕见。”凌轶心情极好,赞道。
“大将军过奖了,这我可当不起。”萧瑜笑道,“我不过是将前人所得搬出来,只这恰好是将军你心中所好,是以才特别觉得珍奇。”
虽是实话,凌轶却觉得萧瑜过谦了,而且他心中也不尽信其言,便道:“书中记载之物未必详尽,姑娘能仅凭看过的描述便绘了直观的图稿出来,还能指教工匠打制成功,岂是常人所能及?”
萧瑜自不能说她不仅见过还制作过,只得道:“若非裴、于两位老师傅技艺精湛经验丰富,这千里镜也做不成。”
“全凭肖二姑娘姑娘讲解得清楚犹如亲见,我等才能按图打制。”裴六和于老见其不贪功,好感更增,连道。
本是夸赞之语,萧瑜却涌上心虚和不安,随即感到有探究的目光扫来,似要把她看穿一般,忙道:“因为古书上就附上了图稿。”
“好了,都不必谦让了。”凌轶笑道,“千里镜制成,肖二姑娘居功至伟,两位巧匠亦功不可没,其余人等均有奖赏。今日凌某摆酒庆贺,几位可要列席。”
萧瑜挂念着肖佩,次日知会了凌轶凌燕和郝俊就回乡下了。她想到那探究的让她心惊的目光,不愿此时在大将军府久留。自知风头太过,万一被人寻根究底,当作妖孽除掉就不妙了。
这段日子萧瑜不在家,肖佩也十分惦念。若不是想到有肖玉成在城里可以照应,萧瑜又和郝俊、凌燕及凌轶都相熟,她绝不会让其一个女孩儿住进大将军府惹人非议。
如今萧瑜回来,说那紧要之事办完了,以后就在家住,肖佩自然十分欢喜,赶紧整治了一大桌好菜算是为其接风。
萧瑜见天色还早,兴许周七叔家还没做饭,这么多菜两人怕吃不完,便说请他家一起过来吃。
两家本是相熟的,平时也不讲究什么男女不同席,大家就挤在一张桌子上,自然而然地谈起了农事。
“也不知怎么的,自开春以来就没什么雨水,田里一直旱着,要不是那边山下的陂塘,不知会有多少饥荒。”周七叔叹道。
“今年是比往年反常,我们村一直水源充足,前几个月也干旱得厉害,多少年没这样了,不知是惹怒了龙王还是哪路神仙。”七婶接口道,说完还朝天边拜了拜,嘴里不知念叨着什么。
虎子忽道:“我听阿川哥讲故事的时候说过什么天生异象,必有妖孽,莫不是有鬼怪?”
萧瑜立刻想到了自己,觉得分外诡异,往日美味的饭菜夹到嘴里也失去了滋味。
肖佩感觉到了异样,道:“天象都这样了,我等小民也无可奈何,快吃饭吧。”
众人就换了别的话题,难得吃到如此多的美味佳肴,饭桌上不多时就恢复了热络,只萧瑜还有些心不在焉,突然想起了那漂亮得近乎妖孽的少年。
花玥,就是在东山脚下别院萧瑜邂逅的那小美人。
萧瑜是事后从凌燕那里得知的,还了解到其名乃是传说的神珠之玥,这名字本就不像凡人了,其人还长得那样逆天。
像妖孽。
一个男子能长成如此颜色只能这般形容,用其它什么溢美之词堆砌都太苍白。以至于萧瑜起初还以为他是个天仙般的少女,离开时还小心翼翼脚步轻缓生怕惊扰了他。
尤其郁闷的是,之后萧瑜还数次梦见其人。
可惜,所谓慧极易伤,这样的姿容也许老天都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