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近十一月,京城已经颇为寒冷,尤其是适应了南边湿热天气的诸人,对于这北风凛冽的干冷更是难以适应。
路边高大的乔木在秋风中落光了叶子,显得格外萧瑟。
但长街上人来车往,却是一片繁华喧闹。
一行人的车马驶出了城外,在驿站处停了下来,凌燕拉住萧瑜的手依依惜别,尤其舍不得之人却是钟朗。
原本的靖南大将军凌轶出于避忌,如今改在京都任职,新帝已经安排好之前在福州的冯大将军接任其在岭南的职权,所以此次凌燕是留在京都与家人团聚,不会再同去南越了。
但是钟朗却会陪花玥回南边去。
对于花玥与钟朗二人的关系,萧瑜觉得真的可以称得上是形影不离了,特别是在两人还没有得到天子赐婚成亲之前,这关系之密切,甚至让有前世记忆的她忍不住想到某些地方去了。
据花玥所言,钟朗绣衣使的身份,如今新帝李达是知道的。
所以钟朗此行同去南边,却是有任务在身。而花玥绣衣指挥使的身份,李达却还不知道。
按理说天子不知管天朝暗卫及情报的最高指挥使的真实情况,简直是匪夷所思的,但在李建德与花玥身上却真的出现了。原因在于花玥作为绣衣指挥使入宫觐见皇帝之时,都是易容改装的。
故而花玥当了绣衣指挥使两年多,齐帝还不知道他有这个身份。
不过绣衣指挥使掌天子暗卫及大齐的情报网,知道许多秘辛,少有得善终的,尤其是一般都忠诚于对其提拔器重的皇帝,这就是李达忌讳的了,毕竟尽管表面上粉饰了过去,然而众臣皆心知肚明,这立李建德为太上皇而登基,其中肯定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以绣衣使的刺探情报的能力,或许知道些什么。
而且原来这个绣衣指挥使多半忠于当今太上皇更多一些,对于情报机构这样的关键,李达还是不怎么放心原来李建德的旧人。
故看上了钟朗,密谋将现任的绣衣指挥使给除了,对知道这事的人则说是这绣衣指挥使勾结策动了被贬为庶人的李启谋反,其罪当诛,而花玥也不想在明处与这绣衣使还有什么牵扯,配合钟朗演了这一场戏,假装为其所杀,算是卸下了指挥使这一个情报头目的身份。
只是钟朗毕竟与花玥关系密切,所以此次任务一了,也要回到京都的,这样天子才能比较放心。
如今花玥到底已经成亲,而且双目也复明了,钟朗对于留京并没有什么异议。
但凌燕显然不知道这件事,以为钟朗此去又是跟随花玥在越地长住,因此心里难舍之际,不免生出几分哀怨嫉妒。堂堂两个七尺男儿,为什么这样……亲密无间?
见到凌燕如此神色,萧瑜怎会猜不到其心思,正准备过去将原委说清,就看到钟朗走了过去,不由露出一丝欣慰的笑意,只静静站在花玥身边。
花玥见萧瑜心情不错,给她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白狐斗篷,问:“阿瑜冷吗?要不先回马车避一下寒风?”
却见萧瑜摇了摇头,只握紧了他的手。
花玥低头一笑,轻言细语道:“我已经让师父择好了圆房的吉日,回到南越就可以完礼,阿瑜高不高兴?”
……大庭广众之下讨论这个真的好吗?
闻言萧瑜一下子觉得耳根都在发热,慌乱地朝四周看了一眼,发现离得比较近的习武的远志、抱琴之人都已经低下头,只觉脸热得简直要烧起来,实在忍不住手在花玥腰间掐了一下,小声嗔道:“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胡说什么?!实在不要脸!”
花玥身子一动,到底没避开萧瑜的手,捏了下她的掌心:“为夫知错了。”
只是情不自禁而已,况且这还是正经的大事,怎么就是不要脸了?花玥觉得这挨骂委实有点冤。
那边凌燕见到钟朗过来,也有些不好意思,却听钟朗道:“……燕儿,此去南越事情一了,顶多几个月我就回来。”
凌燕是初次听到钟朗如此亲昵的称呼,心中一甜,几乎不知身在何方,又听其说几个月就回京,心中更是又惊又喜,又有些难以相信,正发怔,却见钟朗转身就走,急忙叫住他,忽地塞给他一个香囊,咬唇小声道:“钟将军……我,我等你回来,你一路小心珍重。”
说完已是脸色通红。
其实凌燕还想说:等钟将军回来到凌家提亲。然而终究说不出口,只低头不言语。
钟朗脸上现出一丝暖意,应了一声,与花玥钟朗等人上了马车离去。
凌燕站在路上,怔怔望着车马远去消失在路口,不由自主露出一丝甜蜜与怅然。
清楚自家妹子心思的凌轶将那个香囊看在眼里也没阻止,见此轻叹了一口气,开口对凌燕道:“妹妹,回去罢。”
此次花玥回南边,花满堂也交出了兵权,请老还乡,与儿子回到祖籍岭南去。
李达准了,还赐下了田宅银两,许其衣锦还乡。
这让花玥感到非常意外,当然花满堂这样其实也算英明之举,只不过其事先没有透露出什么风声,所以大出花玥之意料。
且花玥父子如今依然关系淡漠,此次一同回去,路上几乎只有只言片语的对答。
这让萧瑜有些为难,却也无可奈何。
若说劝二人和好这事,萧瑜实在不知何以下手。不过总归是血脉相连的父子,以后慢慢就会好的。
除此之外,此次花玥和萧瑜两人还带了苏颖的骨殖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