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奶娘也知道事情的轻重,连忙打圆场赔笑道:“小姐休得再提那些有的没的。我们便是受了天大的冤屈,也得忍。难道小姐忘记了,这侯府里只有三奶奶最心疼小姐您了,自然会为小姐想法子!再说了,三奶奶是王府里出来的尊贵人,又是太子爷的姑妈,这位妈妈也是王爷器重的贵人,有她们在万万是不会让小姐再受委屈了!”
李奶娘的话让王氏和顾婆子脸色都好看了起来。
顾婆子道:“奶娘还真说对了。元姬小姐你就是得忍!忍得住委屈,忍得住不甘,忍得住怨恨。不仅不能甩脸色,还得要装作没事一般的笑。这越是王公大臣富贵世家出来的尊贵小姐,越是得沉得住气。你不仅不能像泼妇一般一哭二闹三上吊,还得打起精神,去这老夫人的主屋里面磕头谢恩,让这侯府里的人都瞧瞧,你该有的气度……然后……”
她把话故意了只说了一半。
然后拿眼角去瞅霍大姑娘主仆,见两人都眼巴巴看这自个儿,顿时满脸得意。
“不妨告诉你们,桂康王府早就打点通透上下,沈皇后私底下点名要让元姬小姐你进宫,参加这冬日宴。”
霍元姬猛地抬起头,一脸不可相信。
李奶娘颤抖着睁大了眼:“您说的可是真的?!”
“那当然。如果姑娘你被沈太子看中,回头皇后发了话,要为太子殿下遴选个侧妃,也不是不可能的。”
顾婆子鼻孔朝天。说到天家富贵,这些人就露出一脸猴急。
霍元姬红了脸:“这……这会不会不妥。”
她这是能……能见到太子殿下了吗,那个传说中敦厚儒雅的男子……他长什么模样,说话会不会温柔体贴,会不会看……看中自己……
想着,不由得抚平了一下微乱的发丝。
顾婆子笑了。当然不会不妥的,这霍大姑娘不过是害怕自己入不了太子的眼罢了,难道还会真的拒绝这唯一的机会?
王氏不乐意了。
这种话原本应该由她来说,也好日后大姑娘记着自个儿的好。没想到这顾婆子果然不怀好意,这一番天大的恩德都变成了桂康王府赐予得来的了。那她在这里面的辛苦算什么了?
她正暗恼着。李奶娘倒是觉察到了这一茬,连忙丢眼色给了自个儿的小姐。
霍元姬这次终于恢复了以往的神智,挣扎着由李奶娘搀扶着下了地,吃力地朝王氏跪拜下去磕头道:“三伯娘和桂康王府的恩典,元姬铭记在心,若他日得了恩宠,定当不忘!”
王氏也算是满意地受了。
她笑着瞥了顾婆子一眼,等大姑娘实实在在磕了一个头,才伸手去虚扶,嘴上心疼道:“哎呀,对着三伯娘怎么能行如此大礼,可别磕破了头不好看了。你只要明白到底谁是真心实意地对你好便成了!快起来回去乖乖躺着,再让你身边的丫鬟好生伺候了。晚些时候我让珠云提些人参和滋补过来,仔细将补一下。”
正说着,外间的珠云急促地掀了帘子跑进来:“夫人,奴婢瞧着院门口有响动,想是碎月阁的其他人回来了。”
她犹豫了一下,多嘴了一句:“也不知道有没有人路过刚才那条道儿,那条道儿偏僻,平日里也没人去,照喜她……”
话没说完,却见顾婆子用仿佛要吃人的眼神盯这自己。
珠云吓得额头冒汗,一溜烟躲王氏身后去了。
霍元姬见状,心里隐约有些不好的预感。
今个儿确实是照喜在伺候自己,只不过她早就打发她出去了啊……
难道……她浑身打了一个激灵……
她瞧王氏脸色非常难看,硬着头皮问:“三伯娘这是怎么了?”
王氏沉着脸,也不回答。倒是顾婆子故作才记起事情,大呼小叫道:“唉哟喂,你这丫头怎么才提这事儿呢?!瞧我们在这边慌了一团,都把之前的事情给忘了!”
她转头对了霍元姬道,“我们方才来的时候,正好撞见元姬小姐的院子里一个丫头跑了出来。应该是瞧见小姐今天做的事儿吓傻了,一头撞到了三夫人身上,又拉扯着我们朝我们哭诉了半晌,幸好当时没旁人经过,否则元姬小姐的事可真是纸包不住火!那丫头说完了还想朝老爷夫人们在的地方跑,谁知道老天都看不过眼,居然从旁边的假山上砸下来一块偌大的石头,当场就把这丫头给砸晕了!按理说吧,我们应该唤人来抬了这丫头,可是当时忙着到姑娘这里来,后来又忙着宽慰姑娘。眼下想起来吧,那丫头说不定还晕在假山底下呢!”
珠云瞪大了眼。
——这,这分明是睁眼说瞎话。
而霍元姬闻言脚步一软,就瘫了下去。
她醒来时就瞧见了李奶娘和三伯娘,自然以为是她们救了自个儿。李氏是自己的人,当然不会乱说。三伯娘和这顾妈妈也是要帮衬着自己的,也不会乱嚼舌根。她今天听了三房的话,心头又有了希望,怎么能再容得了下人乱说话?!
何况,那照喜是邢氏送过来的人。
她哪里有法子能封得住口?!!
顾婆子似笑非笑,又拿眼睛瞅了一眼,故意哀叹一口气,“其实老奴觉得,那丫头虽然磕破了头出了些血,一时半会儿的虽然还醒不过来,不过想必在那里躺着也不会碍什么事。等姑娘想起了,回头将人寻了回来,再找个错将她打发出府便是了。”
霍元姬心头一片冰冷。
顾婆子说的她都听得明明白白。若是真将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