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定姚摆摆手道:“你说的我都省得,你放心,我不会同姐姐过不去。”她更关心另外一件事,急问道,“那后来父亲是怎么回答的?”
红素拧眉想了想,不太确定道:“奴婢也听不是很明白,大抵说了些太子身份尊贵,普通人家的姑娘高攀不起之类的。”
霍定姚自己也隐隐约约有了点印象,小时候是曾经躲到了父亲房前,本来是想偷偷去看一眼龙戾帝御赐给父亲的玉如意。哪知道却听见了屋里有人说话。她万般不耐,心头抱怨这人真是啰嗦得不行,过了一炷香都不走。那人声音压得极低,听得她瞌睡都起了,那声音絮絮叨叨,不停劝着……那声音究竟说了些什么了,好像有什么“……朝堂……尊荣……太子……”,而父亲则回了一句“霍家乃清流之族,岂可做攀龙附凤之贪图,惹后人耻笑……”
她眼睛一亮,连红素和青欢给她胸前佩戴上了沉甸甸的项圈,金锁,长命符都没注意。她又仔细回想了一下,确定父亲当时就是断然否决的意思。难怪第二天她会一听见三夫人提到太子府反应就那么激烈,有学有样的说了那句“太子府就算有金山银山,咱们霍家小姐也是不稀罕。”
若真是这样,只要父亲的意思不变,她再从旁相看紧盯牢,相信在结亲这件事情上,霍府不会被贴上太子一系的标签。
想着,霍定姚的心重新稳了几分。其实霍家乃百年世家,清贵之中流,几经乱世也不曾随王朝的更迭而动摇,最关键是一点便是在皇族的残酷斗争中不偏不倚。她长叹一声又暗生警惕,自己的父亲一向恪守祖训,上一辈子自个儿的家族也不曾违背了祖宗家法,为何会卷入太子夺位之中去,最后落得个凄惨的下场,难道这里面有蹊跷?!
再一回神,自个儿已经被红素和青欢穿戴整齐了。她低头一瞧,是大红色的上袄搭配着同色系的长裙,还好袄子的领子和袖口都一圈雪白的狐狸毛,还有滚边儿用了蓝色,否则整个人全然是红彤彤的。
霍定姚对着铜镜又照了照,头上照例是向后理,在头顶两侧结扎,用两条红色的宽缎带从根到顶束缚着,再用珍珠和金箔圈绕了三圈。虽然节庆里适宜大红大绿,包包头也是眼下小孩子时兴的装扮。可是到是及笄后的里子了,瞅着眼前稚嫩可爱的小模样,还是说不出的不习惯。
她想了想,拉过红素:“今个儿其他房的姐妹们如何打扮?”
红素早恢复了以往的淡定,道:“早上派了外间的丫头去过问了一番,几房的小姐们都是红色上袄配马面裙。上袄的式样一个月前就定下的,按照抓阄分别取了‘福禄寿喜春华秋实’几个字儿,姑娘您正巧儿是个‘福’字儿做了滚边儿。式样虽然一样,但是衣服这红色稍有些不同,有的绯色,有的水色,除了元姬小姐同姑娘你穿戴的是正红,其他的都不敢用。下面的裙色就各不尽然了,有配了天色蓝的,还有孔雀绿的,也有鹅细黄,花纹也不一样,菱形的,水波的,芙蓉花的……但是就姑娘你上面绣的是金凤。”
“首饰呢?”
红素又答:“自然都不差,金滚珠儿,金拈花儿,鎏金儿,金镶玉儿。在老夫人面前,自然是好的都要戴上,再说了各房奶奶也攀着喜庆富贵,姑娘这次可不能随随便便就应付了过去。”
红素的意思霍定姚明白,往日里大家衣饰各不相同,暗地里都存了攀比之心,何况这次式样颜色又几乎一致?若想要在这里面出彩,其他的姐妹们定会在首饰上别出心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