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卿云一大早梳妆打扮,心情格外好,谁知徐嬷嬷又送来意外之喜——两万两银票!她惊呆了,坚决推辞。徐嬷嬷却说,一万两是小林氏还她的,另外一万两是那些器物的折旧费。
傅卿云推辞不过,也就收下了,拿到林府去交给林老夫人,让林老夫人在江南帮忙置办田产,为将来的乱世做准备,顺便也让林家多多地在江南置办田产。那种饥饿到啃树皮的日子,她再也不想体验。
林老夫人奇怪地问:“把田产置办那么远,将来不好管理,卿丫头,你可别是一时兴起啊?”
傅卿云搂着林老夫人撒娇:“外祖母,我一直羡慕书上描写的江南风光,想着将来去江南游玩,有庄子岂不是便宜?若是我的庄子旁边恰恰是外祖母的庄子,与外祖母毗邻而居,那更完美了!”
林老夫人被哄得哈哈大笑:“好,好,就依你。”
林老夫人想着大儿子常在江南奔走,照顾一下傅卿云的农庄只是顺手的事,况且大林氏嫁妆里的田产本就有一部分是在江南鱼米之乡。除去这些,就凭傅卿云的憧憬,她也不能让外孙女失望,当即派人去官府买了价值四万两的农庄,一半是傅卿云的,一半是林家的。
傅卿云松口气,拿着田产契书,心里乐开花,以后北齐被灭了,她也能做一方富贾——当然,这一世,安国公要平平安安的,北齐不灭最好,因为抵挡北狄的正是安国公,前世北狄就是得到确切消息说安国公死了,才会挥兵南下。
林魁玉站在旁边微微笑道:“才两万两银子,你就满足了?小林氏的财产上缴一半,余下的仍有三十多万两银子呢。”
傅卿云莞尔一笑:“银子够花就行了,我衣食无忧的,银子在我眼里不过是个数字。况且,小林氏的银子是她凭自个儿本事挣来的,我何必肖想她的不义之财?”
林魁玉点点头:“知足好啊,知足常乐。”
傅卿云细心地收起契约书,抬头郑重其事地说道:“我正有事要和大表哥商量。”
林魁玉看着她,沉默一瞬,突兀地敛起笑意,说道:“安国公受伤了。”
傅卿云不可置信地瞪大眼:“什么?”
“那天晚上我们去张家逮刺客的现形,不可避免地发生打斗,没想到外围有个刺客是望风的,突袭安国公,于是安国公就受伤了……哎,傅表妹,你干什么去?”
林魁玉叹口气,举起手看了看,望着傅卿云飞奔的背影自言自语地说道:“我也受伤了呀,虽然只是个小口子。”
自谑归自谑,他脚下不慢地朝大门口走去,边走边吩咐下人去请林翠玉同行——傅卿云一个未嫁的姑娘跑到安国公府探病多难为情啊!少不得他这个表哥自动掩护了。
林魁玉以送两位妹妹探望淳于嘉的名义到安国公府,拜帖早一步送到安国公府,他们的马车刚到安国公府的门口,门房恰好刚刚拆下高高的门槛迎接。
林魁玉将人送到便去京兆府当差,淳于嘉等在二门,一看见傅卿云,立马绽开笑颜:“傅姐姐,林姐姐,欢迎你们第一次到我家!”
傅卿云心焦难耐,匆匆互相见过礼,脱口问道:“淳于妹妹,国公爷的伤势怎么样?”
淳于嘉眼珠子一转,以帕掩面,可怜兮兮地哀声说道:“我大哥憔悴不堪,日夜疼得睡不好觉,这都好几天没能睡着了,眼睛熬得眍?得我都心疼……抬回来的那日晚上流了好多血,我从来不知道人身上可以装得下那么多血,床褥上染得血淋淋的,大哥却一声不吭,嘴唇发紫……”
话未说完,傅卿云面色陡然变得发白,不自觉地抓住淳于嘉的手,担忧染上眉梢眼角:“他现在哪里?”
“在景春堂里……”
淳于嘉正暗笑着要带傅卿云过去景春堂,就见傅卿云丢下她和林翠玉,一提裙摆,急匆匆朝景春堂了,淳于嘉忙喊了一声:“傅姐姐,你别瞎跑,仔细迷路,我带你去景春堂……”
傅卿云对景春堂恐怕比淳于嘉还熟悉,她闭着眼睛都能走到景春堂去,情急之下,她也顾不得掩藏对景春堂的熟悉程度,直接疾步来到景春堂,看见守门的婆子,这才惊觉子自个儿过于莽撞,出了纰漏,可既然来景春堂,她只好硬着头皮装作迷茫地问:“请问,景春堂在哪里?”
那守门的婆子见是个衣着华美的年轻姑娘,眼神带着审视,打量傅卿云两眼,直到傅卿云眼中的焦灼掩饰不住,她才开口说道:“请问姑娘是?”
傅卿云忙说:“我姓傅,是定南侯府的,在家中行一。 [
守门婆子的眼神瞬间从审视变为震惊,恭敬地蹲身行礼:“原来是傅大姑娘,傅大姑娘是来找我们国公爷的罢?请随奴婢来。”
傅卿云欣喜,那婆子引着傅卿云直接朝院子里走,嘴里嚷嚷着叫另外一个腿脚快的小丫鬟速速通报。傅卿云不由得高看这婆子两眼,不愧是安国公放在门口守门的婆子,若是别人守门,必定会再三确认她的身份,而且会将她拦在门外,先去通禀。加上府内的丫鬟婆子由聂姑妈管辖,聂姑妈很可能会专门安排眼线让她见不着安国公。
如此看来,安国公府的日子没有她想象的那么水深火热,紧要地方仍然掌控在安国公的手上。
想着这些有的没的,一路穿花拂柳,很快便到了景春堂的正房,刚才通报的小丫鬟站在门口给傅卿云打帘子,笑嘻嘻地说道:“傅大姑娘,国公爷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