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卿云这时候则在等下研究针线,她能记得这本书也是有缘故的,这本书就是四姑娘傅云丽提到的钟粹坊送给侯府的,书本扉页有姜师傅的名字,姜师傅是合编者。她猜测,小林氏能成功推荐文师傅和姜师傅做傅家孙小姐的师傅,靠的就是这本书。
前世,傅冉云便是拿这本书收服了爱刺绣的聂曼君,聂曼君用书里的针法给安国公做了许多衣服,可惜安国公从来不穿,后来聂曼君在安国公灵前亲手烧了书。所以,傅卿云对这本女工书的印象很深刻。
亲手照着书本上的讲解演示几遍,傅卿云确定自个儿会了,这才合上书本,打算第二天再做功课,伸个懒腰,喊道:“扁豆,伺候我睡下罢。”
扁豆脑袋一点,从瞌睡状态中清醒,讪讪地关心问道:“姑娘学会了?”边说边收起针线篓子。
傅卿云颔首,指着她嘴边笑道:“口水啊!”
扁豆一摸,唇角湿湿的,果然是口水,一时间囧得整张脸通红,跑去净房洗脸洗手。
傅卿云莞尔一笑,心情开朗许多,跟着进了净房,准备梳洗。
扁豆叫了热水,一边给傅卿云擦背,一边碎碎念叨:“姑娘何必迁就文、姜二人,她们不要脸皮,姑娘给她们脸面做什么?直接打了出去便是,到时候瞧瞧老侯爷和老夫人会站在哪边。”
傅卿云撩了一把水扑在胳膊上,浅浅地笑了笑:“做事可以做绝,但做人不能做绝。妹妹们爱护我,我不能自个儿出嫁了,让她们在老师眼里留个坏名声。姜师傅、文师傅就那两把刷子,等她们把所学的针法全部教给我,无技可教,自然也就消停了。 罢了,现在我拿到了刺绣的书,她们想罚我不吃午饭是不能了。”
扁豆气闷,她就见不得傅卿云受委屈,忍让别人:“就是小林氏捣鬼嘛!一看就知道文、姜二人是她的人。”
说到这里,傅卿云问道:“咱们的信还是递不出去么?”
扁豆低声说道:“递不出去。姑娘,奴婢私下打听过,老夫人特意交代不许姑娘递信给林府,老夫人可能怕姑娘多想,也不许外面的信递进来给姑娘。”
傅卿云叹口气:“老夫人太小心了,真真是把小林氏的话给听进去了。”
该听的当成耳旁风,不该听的却当做箴言,真是个老糊涂虫。扁豆对傅老夫人的做法越来越不满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傅卿云是傅老夫人的外孙,是林老夫人的内孙呢!
次日,傅卿云早起到学堂刺绣,终于赶在午饭前将功课交上去。
姜师傅面色惊异,惊疑不定地问:“大姑娘怎么学会的?”那怀疑的语气分明是在说,傅卿云的功课是找人代劳的。
傅卿云忍着怒气,理所当然地说道:“是昨儿个姜师傅教我的啊!姜师傅可以看看阵脚,是不是挑花针法。”
姜师傅一眼看出那的确是挑花针法,因为这是她的绝技,她所有的针法里,挑花针法最好,别的绣娘都不及她。
文师傅和姜师傅脸色都沉了下来,她们都纳闷傅卿云是怎么一夜之间学会的,姜师傅讲的课程明明语焉不详,难道这世上真有无师自通一说?
傅卿云无辜地问:“文师傅,姜师傅,你们不高兴我学会了新针法么?”
姜师傅僵硬地笑了笑:“哪里,我们的职责便是教会大姑娘我们所会的所有针法。”
傅卿云笑的春光灿烂:“哦,谢谢两位师傅的‘悉心教导’。”
中午,傅卿云和妹妹们坐在一起吃饭,傅丹云和傅云丽最为开心,五姑娘、六姑娘围着傅卿云叽叽喳喳:“太好了,大姐姐,你打败了那两个老妖怪!”
傅卿云哭笑不得:“文师傅和姜师傅是我们老师,她们虽然为难我,却没和你们有矛盾,你们别这么称呼她,若是让人听到,不知要怎么编排呢。”
五姑娘傅白云可爱地吐吐舌头,六姑娘傅绣云乖巧地一本正经说道:“我们听大姐姐的,私底下骂她们老妖婆便是了。”
惹得姐妹几人哄堂大笑,傅卿云笑骂:“贫嘴!”
这之后,姜师傅和文师傅再难抓到傅卿云的小辫子,而定南侯府外的林魁玉和安国公却抓到了小林氏的小辫子。
小林氏深陷被张回峰勒索的困境里,她被禁足在永和院,却不代表可以当做没这回事,费了牛劲才将印信递出去,凑够五万两银子给张回峰,并且写了一封密信给江冬瑞。
林魁玉和安国公都看不懂这封信的意思,但信上的字力透纸背,可以看出写信的主人有多愤怒。
安国公眯眼:“林大少爷,你有没有感觉到这信里弥漫着一股杀气?”
林魁玉浑身一凛:“杀谁?”
安国公抿唇:“杀张回峰,或者……”或者,傅卿云。
林魁玉闻弦音知雅意,深吸口气,拍了把桌案:“她敢!”
安国公勾唇邪笑:“那就看江冬瑞要干什么了。我倒要瞧瞧,这位侯夫人有多大的能耐和胆子。”
林魁玉领着正经的差事,每天是很忙的,他感觉有些力不从心,尤其是从张回峰勒索小林氏,小林氏动作密集开始,他很多时候都是顾头顾不上尾,因此,他对傅卿云深感愧疚,却对清闲的安国公恨得牙根痒痒,却不得不承认,安国公对傅表妹是真心好,有他出手不啻于及时雨:“国公爷,实话告诉你,这些日子我的信件不能送到傅表妹的手上,傅表妹也不能递信给我。”
安国公讶异:“定南侯府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