扁豆似看出傅卿云的顾虑,忙憨憨地说:“奴婢是大姑娘的丫鬟,当然向着大姑娘,有什么话说什么话。”
傅卿云轻颔首,让小扁豆出去,以免被她那几个吃里扒外的丫鬟们看见。扁豆扁扁嘴,委屈地走了。
傅卿云不忍心:“等过些时日,我叫你上来伺候。”
扁豆立刻变得欢喜,脚步轻快许多。
傅卿云叹口气,这小丫鬟大概是看见她处理连翘,把翻身的机会放在她身上了,从林府来的下人,除了投靠小林氏,便只能投靠她。
扁豆刚走,小林氏过来探望,语气和蔼:“卿丫头,你醒了?我让三丫头挪回她的桃蕊院了,今儿个你受惊了。”
“夫人客气,我很好,夫人勿需担心。”
傅卿云眉眼慈和,深藏起对小林氏的恨意,她在侯府里面没有倚仗,看前世光景,老侯爷该是个明白人,把她送到庄子上反而让她避了祸事,但是老侯爷不插手后院的事,她也不想被送到庄子上,只能暂时蛰伏。
而且,她记得傅老夫人该回府了,到时候府里有辖制小林氏的人,那时候再露锋芒不迟。
小林氏坐在贵妃榻边,细细察看傅卿云的神色:“卿丫头,我记得你跟连翘很要好,我也是气糊涂了才处死了她,你怎不劝劝我?”
傅卿云前世活了二十多岁,深宫不知去过多少回,察言观色的本领早练出来了,一看便知小林氏打的是试探的主意,她不屑地冷哼,自作孽不可活,她什么都没做,当然不会有破绽,语气却更加柔软:“夫人,我跟连翘要好,可三妹妹是我亲妹妹,她陷害我也就罢了,还谋害三妹妹,况且,夫人的处置女儿怎好置喙。”
所以你就不要马后炮,博取丫鬟们的好感了。人都死了,说多少句杀她不忍心,都没用!
果然,小林氏的大丫鬟海桐脸色微微发白,连翘是小林氏的人,海桐是大丫鬟,当然知道。
傅卿云接着一脸关切地问:“夫人,三妹妹那里是有好消息么?薛大夫怎生说?”
小林氏的目光从傅卿云脸上移开,叹息道:“唉,薛大夫说,你三妹妹的额头可能要留疤……”
“啊?这可怎生是好?女儿家身子娇贵,三妹妹岂不是要破相?”
傅卿云话里肯定的语气让小林氏不悦,殷切道:“卿丫头,薛大夫说,只有雪肌膏能祛疤,你外祖母家有雪肌膏,我要照顾你三妹妹,你去外祖母家拿罢。老夫人许久不曾见你,该想你了。”
她直接用的命令句式,不给半句反驳的机会。
果然是为了雪肌膏。傅卿云冷笑,当她好糊弄,雪肌膏是大街货,说拿就拿了,分明笃定她爱护妹妹,答应下来后,一定会跟外祖母死求的。梨蕊院的管事嬷嬷张嬷嬷在一旁帮腔:“夫人放心,大姑娘最是孝顺,又最最心疼三姑娘,肯定能拿到雪肌膏的。”
几个丫鬟纷纷附和。
这些人这么一肯定,到时候她若拿不到,小林氏说她不尽力,一个不孝的罪名和一个罔顾妹妹毁容的罪名就顺理成章地落在她身上。
傅卿云心中大怒,面是却不显,连连咳嗽,脸上适当地露出焦急,虚弱无力地说:“咳咳,夫人,我现在就去,我……我……”
傅卿云要起身,忽地一下子软倒在贵妃榻上,一脸的:“我怎么就偏偏生病了呢?夫人,这可怎么办?我带病去外祖母家,外祖母肯定不悦,那雪肌膏……”
“不用急,不用急,你三妹妹的伤是伤,你的病也是病。养好了病再去不迟。”小林氏恨不得一脚把傅卿云踹到林府,话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
傅卿云则暗道,薛大夫的医术不可否认,但她老是无缘无故地生病,还病的那么巧合,真是她身子骨弱么?这一次,就看看为女儿着急的小林氏是否能让她快点痊愈了。
她可没忘记,前世死时,傅冉云说过,小林氏曾害得大林氏难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