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姑妈的事让聂府跟淳于府的人有些缓不过神来,不过,缓过神来后,大家重新投入生活中,日子不会因为聂姑妈傻了就停滞不前。
聂府的人受到的诟病最多,毕竟聂姑妈在淳于家好好的,回了聂府才半年时间就想上吊自杀了,各路猜测议论纷纷,不少人都说聂府虐待了聂姑妈这个寡妇,接着又爆出聂姑妈的庶长子有龙阳之好,大家都说是聂世子夫人故意把聂姑妈的庶长子教歪了,目的是想把聂家大房狠狠踩在脚底下。
聂府在舆论之下只能夹紧尾巴做人,好在贤妃和淳于家保持沉默,才没有在舆论上雪上加霜。
安国公府受到的波及比较少,傅卿云又常常进宫探望聂姑妈,渐渐的,连那少许的不利于安国公府的流言也压了下去,流言没有了,生气的却是安国公,因为聂姑妈曾经竟想把淳于嘉嫁给有断袖之癖的人!
安国公年前忙着招架三皇子,年后便开始为淳于嘉挑夫婿,夫妻俩征求了淳于嘉的意见,小姑娘扭扭捏捏,挑了安国公麾下的老将军公冶凌寒的孙子公冶宸。
傅卿云轻轻凝眉,这个公冶宸是贤妃挑出来的三人之一,还向她极力推荐,可她记得前世公冶宸英年早逝,死在北狄叩关之时,可见这个人不是个长命的。这一世有很多事改变了,可没改变的也有很多,傅卿云怕害了淳于嘉。
她私下悄悄问道:“嘉妹,你为什么选了公冶公子?”
淳于嘉不是一般的姑娘,虽然害羞却不扭捏,这是她一辈子的大事,她当然得表达自个儿的看法,挑个合自个儿心意的,她红着脸,羞答答地说道:“大嫂,这三人里,我只认识公冶宸,另外两个人连名字都没听过。而且那两家虽然都是高门贵族,有爵位,家中关系却很复杂,你知道我向来没心没肺,处理不来那些事,倒是公冶家虽然女人也多,但都是将门虎女,相对没那么多勾心斗角。”
傅卿云点了点头,暗暗叹了口气。
淳于嘉观她面色,就说道:“我知道大嫂跟镇国公夫人的关系好,想把我嫁到镇国公家去,如果大嫂觉得公冶宸实在不堪,我就听大嫂的,反正对我来说谁都一样。”
傅卿云笑嗔道:“怎么可能一样?你说的也有道理,我只是听说这个公冶宸十岁就去了边疆锻炼,去年入军,这几年都没回来,人我没见过,所以心里没谱,都只是听别人说他怎样,怎样。既然你跟他从小就认识,是你们的缘分,我断不会不近人情。反正咱们家的姑娘也不需要联姻,主要是挑个能过日子,自个儿满意的。”
淳于嘉嘴角咧开,欢喜地搂住傅卿云的肩膀,眉眼压不住兴奋:“大嫂,你对我真好!”
傅卿云一怔,又暗自叹息一声,看来淳于嘉是看上这个叫做公冶宸的后辈了。
晚上,傅卿云和安国公商量一番,安国公对公冶宸赞不绝口:“这个小子早些年还跟我一起拜过师傅,不过,他起步晚,还未学完就被他们家老将军提溜去了边关,原因是,他脸长得太白,公冶老将军咋看咋不顺眼,说他们公冶家不能出个小白脸,让他去晒晒边关的太阳……”
傅卿云本还惆怅,闻言笑倒在安国公怀里。于是,这亲事就在傅卿云的一笑中定了下来,两家在二月定亲。
淳于嘉和公冶宸的亲事刚定下不久,太子妃在宫里滑胎,这个消息一出来,整个燕京城开始沸腾,各家夫人走门路打听消息,邱家的门槛都快被踢破了,邱夫人从东宫看望女儿回来后,一病不起,邱家闭门谢客。
傅卿云探望聂姑妈时,贤妃用帕子印印眼角的泪水,怜悯地说道:“太子妃到皇贵妃宫里请安,良妃也在,皇贵妃和良妃起了争执,良妃抽鞭子恐吓皇贵妃,差点抽到太子妃,太子妃吓了一跳,躲鞭子的时候从撞翻了椅子,从椅子上翻个身……这么大动作,那么弱小的胎儿怎么受得住,唉!”
傅卿云下意识地抚摸肚子,胎儿是很脆弱的,她要更加小心地保护,她先安慰两句贤妃,又问道:“听说太子妃为保胎,多日不曾进后-宫请安,那天怎么想起来宫里请安,还去了皇贵妃那里?”
贤妃摇了摇头,迟疑了下,思及傅卿云是安国公府的人,以后少不得要靠傅卿云给安国公传话,便凑近傅卿云低声说道:“还是为三皇子的事,三皇子那次在宫外被打,狼狈回宫,一直催京兆府和大理寺调查,出了太子妃的事,消停了一阵子,这才过完年又提起来了。太子妃大概是想去皇贵妃宫里解释清楚,谁知碰到良妃也来了。皇上年后渐渐不去良妃那里了,良妃不满,这才去找皇贵妃理论。说来,皇后娘娘一直劝太子妃多休息,好好养胎,太子妃却不是个清闲的人,这胎自从上次在皇上面前动了胎气便不太稳,她却偏偏好强,这次又逞强去皇贵妃宫里,唉,都是命!”
傅卿云缄默,贤妃的意思是,皇后借太子妃怀孕让太子妃放权,太子妃不肯,里外操劳,胎儿一直不稳,碰上良妃这事,怕是要直接把滑胎的事栽到良妃身上了。
贤妃说完后,喝了一口茶,两人又说了些别的话,傅卿云匆匆出宫,得益于太子妃养胎,宫里的人都在皇后手上,太子妃没机会朝她下手。
而贤妃送走傅卿云,和聂姑妈吃了顿晚饭,两人在后殿的花园子里散步,贤妃拉着聂姑妈的手絮絮叨叨地说起她们小时候的事,一片宁静。
贤妃正说到聂姑妈小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