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冉云脸色微沉,她知道赵流云此刻用这种态度对她说话是因为明白她在定南侯府地位尴尬,她暗想,她不得大家喜欢,赵流云也是半斤八两,赵流云假做什么清高,至少她是傅家正经的姑娘,赵流云不过是靠着傅老夫人那点子虚无缥缈的宠爱罢了!
“流云姐姐,我不想做什么,大姐姐让我不开心,我当然不能让大姐姐开心啦,日子过得太无聊罢了,总要找些事来做。况且,你我有共同的敌人,我们又是处了十多年的好姐妹,你被大姐姐算计得出丑,我作为好姐妹当然想帮你啦!”
赵流云喜欢直来直往,比如她不喜欢傅卿云等人就把她们晾在一边,后来曲意逢迎得很生硬,再比如,她看中了傅凌云,才一个早饭的时间就决定出手导演一场英雄救美的戏码,此刻,她也不耐烦跟傅冉云打官腔,径直说道:“你就说说,你想怎么让傅卿云吃亏罢,最好是一击即中,让老夫人彻底厌恶她。”
赵流云对傅老夫人突然宠爱起傅卿云来也很是不满,尽管傅卿云现在来寿安堂没有以前勤快了,可傅卿云三五不时地送个酒糟鸡啊抹额啊等等小玩意,惹得傅老夫人几乎每天都会念几遍傅卿云,这让她很难受。在赵家的时候,赵家的长辈和嫂嫂们全把她捧在手心里,眼里只有她,从来不会在她面前念别的女孩子的好。
傅冉云起身赶走伺候在外面的洪嬷嬷,回身来低声和赵流云道:“我有个计策,保证大姐姐吃个哑巴亏,老夫人肯定会厌弃她,独宠你一人,到时你可得帮我多在老夫人面前说些好话,让老夫人像以前一样,宠爱我们俩……”
“知道了,知道了,你快说罢,我肯定不会忘记你的。”
“明儿个不是大姐姐的及笄礼么?我们就送给她一个大礼……”
傅冉云贴在赵流云耳边,脸上露出奸笑。
……
傅卿云刚走到傅二夫人的院子便听傅二夫人绷着脸道:“卿丫头,我们去寿安堂罢,刚才寿安堂的小丫鬟来禀告说,赵姑娘摔了一跤,流了一身的血,老夫人在佛堂念经都惊动了。”
傅卿云惊疑,才过一餐早饭的时间,赵流云就摔了?正想着,她听到傅二夫人小声嘀咕道:“不知又出什么幺蛾子,三天两头的不肯消停,府里马上要办宴席了,她怎么就不能体谅体谅我们长辈的繁忙和苦心呢?真是个不省心的丫头!”
傅云丽索性大声说道:“不会又是虚惊一场罢?”
说着,她翻个白眼,不过摔一跤罢了,哪个孩子还没摔跤的时候,偏偏赵流云有个小病小痛地就劳师动众地让一家子人去探望,活像赵流云是个宝贝金疙瘩。
傅卿云垂头,抿唇微笑,傅云丽这个“又”字用的很微妙。
走到寿安堂附近时,碰上傅四夫人带着三姑娘傅丹云,两伙人并作一伙人,傅四夫人火急火燎地擦擦额头冷汗,着急地说:“流云一个姑娘家,不知磕碰到没有,姑娘家不同小子,碰掉块皮都不得了啊!”
傅二夫人不想跟妯娌起争执,只皱了皱眉头,赵家想跟傅家结亲的念头她知道一些,但她觉得是天方夜谭,赵流云看中谁不好,偏偏看中的是傅凌云,定南侯府将来的男主人!一个罪官之女竟然肖想定南侯世子,赵老太爷真该撒泡尿照照自个儿是不是有那个福分。傅四夫人这般殷勤也是打着这个主意,将来她侄女做了侯府女主人,她也能得到更多好处。
到了寿安堂,杜鹃说道:“老夫人正在跟赵姑娘叙话,夫人姑娘们且稍等,奴婢这就去通报。”
傅二夫人更是皱眉,她们是长辈,来探病还需要通报?这架子还摆的真大,她不禁想,赵流云到底磕碰到哪里了?
傅四夫人是急性子,抓了个小丫鬟问:“赵姑娘怎么了?”
那小丫鬟慌慌张张地正要给傅老夫人烧茶水,闻言随口说了句:“院子里的姐姐们说赵姑娘吐了很多血!”
傅四夫人白眼一翻,身子摇晃,差点站立不稳。
小丫鬟见傅四夫人面色煞白,赶忙追加一句:“薛大夫给看过了,赵姑娘正陪老夫人说话呢,瞧着是没大碍。”
傅四夫人拍了她一巴掌:“你个死丫头,说话大喘气,吓死人啊你!”
小丫鬟挨了一巴掌,龇牙咧嘴,觑个空偷偷溜走了。
等了一盏茶的时间,傅老夫人叫她们进去。
傅四夫人面上有多着急,傅二夫人表现得便有多着急,而且她更柔声细语,不知道的,当傅二夫人才是赵流云的亲姑妈呢。
赵流云捂着帕子,模模糊糊地说道:“多谢婶娘们厚爱。”却不肯多言。
傅卿云也安慰了几句,瞥见傅老夫人坐在一旁面有晦涩,她垂下眼睫。
等出了寿安堂,傅卿云便问豌豆:“打听到了么?赵姑娘怎么摔跤的?”
豌豆说的还是寿安堂小丫鬟的说辞,大家都对赵流云是怎么摔跤的知之不详,甚至没人看见她摔跤,反正她回到寿安堂时身上就满是血迹了。
傅卿云心头微松,可还没回到梨蕊院时遇到给傅凌云送衣服的扁豆,扁豆便将赵流云是如何投怀送抱不成反摔个大马趴的事讲的绘声绘色,并且不屑地做了个总结:“……姑娘,赵姑娘想赖上我们大少爷,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啊!嘿,她这不就是遭报应了么?她这种人,谁娶她谁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