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祖给海桐找了些小林氏晚上吃剩的点心,海桐狼吞虎咽地吃完,就感觉身子轻省多了,她不敢穿自个儿的棉袄,怕少一件被小林氏察觉到她回过安祖的房间,安祖就找了一件婆子的棉袄给她穿。海桐乔装打扮一番,就扒开水渠里的积雪,逃出永和院。
至于后面的,有海棠、苍耳和梅婆子的布置,海桐竟然一路钻狗洞逃出了定南侯府。
翌日,安祖和黄婵两个去伺候小林氏起床。
黄婵前脚进去,安祖后脚进去,便直接问黄婵:“黄婵姐姐,怎么没看见海桐姐姐啊?”
黄婵四处张望了下,觑着小林氏的脸色,看来小林氏也是不知道的,她脸上的表情顺便变得很微妙,不肯放过这个抹黑海桐的机会:“我也不知道,一大早就没看见她。海桐姐姐是夫人眼跟前的第一人,她想去哪里哪会跟我交代。”
海桐出去不跟黄婵交代是自然,可也不跟小林氏就是不敬之罪了。黄婵明显在给海桐上眼药。
小林氏坐在铜镜前梳头,闻言只是皱了皱眉,却没开口。
黄婵请小林氏去洗漱,小林氏瞅了眼那铜盆里的水,一阵犯恶心,“啪”地一声将簪子拍在梳妆台上:“海桐呢!把她给我叫来,你们瞧瞧你们梳头发都没个轻重,好好跟海桐学学!”
安祖撇嘴,小林氏居然这般淡定,若无其事,好像她杀的不是一条人命,而是一只阿猫阿狗,就是一只相处数年的阿猫阿狗被杀了,还得伤心好几天呢,小林氏连手不抖一下。真是可怕的女人!
黄婵被训斥了,非常不开心,低低地应诺,跑出去找海桐,找了一圈没找见,她也火了,揪着院子里的小丫鬟责骂。
等到天光大亮,依旧没人找着海桐。
安祖又请小林氏洗漱,小林氏坐不住了,这会子早该有人发现海桐死在井里了才对,怎么半点动静都没有呢?她不敢用这个水洗脸,便指着外面的雪说:“雪比这个水干净,化些雪水给我洗脸罢。”
安祖忍住笑,原来小林氏也会心虚,她要真敢用井水洗脸,安祖才佩服她呢。
这一个上午都没有海桐的消息,小林氏又不好亲自去水井里寻海桐,就将海桐失踪的事报给看守院门的婆子。
傅四夫人幸灾乐祸地过来处理:“侯爷说了,不许你们院子里的人出入,海桐好端端不见了,不会是逃跑了罢?”
小林氏烦躁地说道:“她逃没逃跑,我可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才找你来查的。别是谁把我的海桐藏起来了。”
傅四夫人阴阳怪气地讥讽道:“哪是你的海桐,是侯爷的海桐姑娘才对。”
小林氏心里一堵,恨恨地想,海桐那个死丫头死得一点不冤枉。本来她还舍不得数年的主仆情谊,听了这话,就连那点子不舍也没了。
傅四夫人嘲讽归嘲讽,正事还得办,命人将永和院角角落落搜查个遍,海桐没找着,倒是有婆子报告说:“通往外面的水渠积雪被扒开了,上面留的痕迹,好像是有人爬出去了。”
傅四夫人淡定不再,不可思议地皱眉问:“爬出去了?”扭头嘲谑道:“哼,大嫂,你院子里的丫鬟很有当奸细的潜质啊!给我查,看看她能逃哪里去!”
连续两天没下雪,院子里到处是积雪,而海桐出去后没有刻意掩饰踪迹,搜查的婆子也不是吃素的,很快查到海桐钻狗洞逃出了定南侯府。
傅四夫人大怒,傅老夫人和定南侯都严令小林氏的人不许出入永和院,现在傅老夫人和定南侯都不在府里,奴婢私逃出府的责任自然就落在傅四夫人和傅二夫人两位管家夫人身上。傅四夫人狠狠地嘲笑了一通小林氏的人是“走狗”,马上着人去查海桐的去向,其中海桐的老娘杨嬷嬷所在的庄子是重点搜查对象。
再说海桐,她出府的次数不少,自然认识路,她先躲在一处墙角里,等宵禁过去,没有兵丁巡逻就立马出城。谁知,刚出城就遇到外出打猎的安国公一行人。
安国公当然是听到毛六传的消息后,故意出城拦截海桐的。
毛六的马经过乔装打扮的海桐时,带起的风“不小心”将海桐掀翻在路边。
队伍立刻停下,安国公马上调转马头,停在摔倒在地的海桐身边,威严地呵斥毛六:“毛六,我出府时便叮嘱你们骑马小心,你怎么如此不经意,若是惊扰、弄伤了百姓可如何是好?还快下马去瞧瞧,别把人撞坏了!”
毛六瘪瘪嘴,为什么每次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都是他来做的呢?他利落地下马,扶起海桐,看清海桐的脸时露出些微讶然的神色:“姑娘,你没事罢?”
他惊讶当然不是因为认识海桐,而是因为海桐穿着老媪的袄子,脸却是年轻姑娘的脸,这份惊讶恰到好处。
海桐些微懊恼,她脸上的围巾吹跑了,露出真颜,又好死不死地听见安国公的声音,更加紧张害怕了,只能低着头,轻声答:“我没事,小哥儿,我还要赶路,我真的没事,不用管我。”
毛六暗笑一声,固执地说道:“我们国公爷最是体贴民心,姑娘若没事,还是到我们国公爷面前说一声,不然的话,国公爷以为我故意威胁你呢。”
海桐不从,安国公以前多次进府探望生病的傅卿云,每次小林氏都来接待,所以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