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半掩袖子,做了个伤心欲绝的模样。
林老夫人捧腹大笑:“你个皮猴子,前几天跑到我们府里和你大表哥切磋武艺,谁知道你们爬到房顶上,将我最喜欢的两块琉璃瓦踢下来摔破了!我今儿个来,就是问你祖母要那两块琉璃瓦的!”
这话透出的意思是,傅凌云是傅家的,林家是外家,林老夫人只会拿身为女儿家的傅卿云作为亲昵的对象,没有离间傅卿云姐弟俩和傅家关系的念头。
傅老夫人脸色稍霁,笑容更真诚了些,似笑非笑地说道:“外面都说,你们林家墙砖都是金砖做的,你还跟我们凌云计较两块琉璃瓦不成?”
林老夫人见傅卿云脸色红晕,心情大好,指着傅老夫人说道:“别人谣传,亲家老夫人还跟着传不成?要是墙砖是金砖,京城里的地痞子们还不把我们家的墙给拆了!”
两位老人家你来我往互相吹捧,一个捧你儿子是个大英雄,一个捧你儿子会挣银子,都没有想起来还蹲着身子的小林氏和傅冉云、傅丹云。小林氏敢谋害傅卿云的性命,让她们蹲一会子、丢个脸又算得了什么?
定南侯请完安便去前院招待林家的男客,这会子不在厅堂上,傅卿云便拉走傅丹云和林翠玉说话,懒得给小林氏母女俩做脸。至于傅焕云,伤没好,据说屁股肿成两个大馒头,脸上也没消肿,不能见风,小林氏就没有让他出来见人。
半个时辰后传饭,傅卿云来请两位老夫人和舅母、婶娘们入座,看见小林氏和傅冉云母女两个还蹲在那里,两人的腿肚子微微发抖,身子摇摇晃晃。她故作惊讶地看了眼母女俩,然后没事人似的笑盈盈请走傅老夫人和林老夫人。
小林氏和傅冉云等所有人离开正堂后,扶着椅子缓缓起身,傅冉云的眼泪唰地落下,小林氏气得鼻子差点歪了,她以为林老夫人看在定南侯的面子上不敢体罚她,没想到两个老妖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给她没脸。
傅冉云啜泣着说:“夫人,我们在傅、林两家下人面前丢尽了脸,以后我哪里还有脸出去见人啊!傅卿云明明知道我们被老夫人罚,她还故作惊讶,真是气死我了!”
小林氏抓着女儿冰冷的手,咬着唇说道:“行了,我们赶紧入席罢,再不去,你父亲知道了,该责怪我们了。以后这个场子,我肯定得找回来!别忘了,那两个老妖婆年纪大了,我熬也熬死她们!”
小林氏眼里迸发出怨毒的目光。
她拉着傅冉云准备走,谁知,刚才蹲久了,腿麻,母女俩双双倒地,摔个狗啃泥。
海桐和碧桃连忙去扶,小林氏腿上没知觉,反手给了海桐一巴掌:“你个死丫头,你是故意看我摔倒的罢?刚才怎么不扶我?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跟我玩心眼!”
海桐连忙跪在地上,捂着被打的那只脸:“夫人,奴婢不敢……”
“还不快扶我起来!”
海桐不敢怠慢,手忙脚乱地扶起小林氏。
碧桃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海桐脸上发热,难堪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小林氏撇嘴,她这个当主子的没脸,凭什么海桐一个丫鬟站在旁边看笑话!
小林氏和傅冉云回房换了衣服,来到饭厅,傅老夫人笑吟吟地说道:“今儿个是家宴,我们家和林府是亲家,老大媳妇,你弄得也太正式了!”
因为是家宴,傅老夫人和林老夫人想亲热点,男客和女客都在一起吃饭,反正在座的都是姻亲,也没什么好避讳的。
傅老夫人话落,所有人的目光便凝聚到小林氏身上。小林氏来得晚,还换了身衣服,因为衣服颜色换了,首饰什么的都换了,就差把发型也换了。
坐在男席的定南侯眸色一沉,今儿个小林氏的嫡母林老夫人在座,小林氏不跟在嫡母身后伺候,却跑回院子换衣服,这是什么道理?若说是衣服脏了,那傅冉云怎么也换了衣服,总不能母女两个衣服一起脏了罢?
小林氏窘迫不安,瞥了眼定南侯阴沉的脸色,将拆台的傅老夫人在心里诅咒了一万遍,脸上笑容不变,从容自然地上前夺了丫鬟的筷子:“老夫人,我母亲好容易来一回侯府,媳妇想多亲近亲近,亲自给母亲布菜,这才换了身首饰少的衣服来,方便些。”
说着,小林氏夹了一筷子排骨炖藕放在林老夫人面前的碟子里:“母亲,女儿不能常常承欢膝下,只能借着这个机会略略表达孝心,这是母亲最喜欢吃的藕。”
凝滞的气氛瞬间缓和,尴尬化解于小林氏的三言两语中。
傅卿云暗自佩服,小林氏没两分手腕,也不可能将精明的定南侯哄得团团转。
林老夫人刚刚听说傅焕云先是被傅凌云揍了一顿,又被他亲爹打了板子,儿是娘的心头肉,小林氏不开心,她就觉得开心,加上有定南侯在座,林老夫人就当给定南侯面子,没有故意为难小林氏,淡淡地“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