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生地是清中兼以滋阴凉血,天门冬和麦门冬同样是入肺经,清热滋阴,但是麦冬兼入心经,天门冬兼入肾经,一个在上,一个在下,配合着发力。
这位药材为什么叫门冬呢,因为“冬”主收藏,“门”就是开阖的意思,所以这两味药有开阖收藏之力,是两味用在开阖之“枢”的药物,用在这里则是希望刘教授的相火下降。
青柠公司是个医药公司,因此这里有现成的药材。林青收下药方,叫秘书派人煎药。过了两个小时以后,秘书把药盛了上来。
由于这个药是治胆经,最后尘归尘、土归土的,所以这个药熬完很有一种香港脚加臭豆腐的感觉,这让二女险些被当场熏晕。
等到二人发现孙以恒居然事先塞好了鼻塞,更有一种一拳搂死他的冲动。但二人听了孙以恒的解释之后,发觉搂死他简直是便宜了他,应该把他从会议室推下来,摔成小儿麻痹,以后直接安排他和阿狗睡一个窝!
因为孙以恒说,“作为一个医生,我们当然要有敏锐的嗅觉。但这药实在太臭了,我也坚持不住,只好塞上鼻塞。不过你们放心,我只要看一看你们被熏的程度,就知道这碗药的火候。”
孙以恒扶着刘教授喝了药,刘教授的眸子渐渐清晰过,这让三人都不由精神一振。
刘教授看着孙以恒,神情十分激动,一把握住孙以恒的手,但由于刚刚醒来,还有些语无伦次,“那块拓文……我已经知道了拓文的秘密!”
孙以恒忙道:“什么秘密?”但刘教授却突然晕倒过去,孙以恒一探脉象,发现是连日来心力憔悴,没什么大碍。
三人把刘教授安顿在林国远家里,一来方便孙以恒治病,二来有阿狗镇宅,却也不怕程先生那伙人来。
刘教授睡到半夜,再次醒了过来,见孙以恒、柳含烟都在身旁,断断续续道:“我把拓文记在一块墙上,你们……你们一定要找回来。”
“刘教授,您放心好了!”只是他说完这句话以后,双眼看向天花板,一言不发,也不知想着什么。
孙以恒见他这次醒来之后,不再吵闹,也不再胡言乱语,心里稍安,看来那剂泻火的药很有效果。
刘教授的病拖不得,既然有了效果,那就更应该乘胜追击。他在方子里面减去了一些苦寒的药,又加了些滋阴的补药。但谁知刘教授吃过以后,病情不仅没好,反倒加重了许多。
不仅没有一刻安宁,反倒胡言乱语,狂性大发。柳含烟当年在学校的时候很受刘教授照顾,对他极为尊敬。这时见他受了这般折磨,眼圈一红,不由流下泪来。
孙以恒知道她心里内疚,“含烟,你放心,我一定会把刘教授的病给治好。”柳含烟点了点头,这时忧心刘教授,也没什么心思说话。
孙以恒一个人来到客厅,坐在椅子上反复推敲药理。他第一次用药,药性苦寒,病就减轻。但第二次稍微补阴,病情就加重,看来这还是没去净火。
其实中医认为,人体之所以健康,是因为人体内部阴阳平衡。但阴阳平衡,不是在人体阴强阳弱的时候给身体里加一把火,那样做便如同在身体里进行了酸碱中和反应的化学实验。人体毕竟不是试管,如果这么做,那只能净化生命,死路一条。
所以在不平衡的时候,就泻掉强的一方,从而达成平衡。
孙以恒想通这个道理,再次刘教授卧房,先给刘教授诊了脉,发现他还是弦长而数,仍然是热盛之象,于是另开了一方:龙胆草六钱、天冬五钱、黄连五钱、芦荟六钱、麦冬不去心二钱、乌梅肉五钱、胡黄连五钱、秋石二钱。
他把药物的份量给加大,不是放弃治疗,而是因为他已经可以确定用药的原则了,其中加上了泻心经之火的黄连,泻肝胆之火的芦荟,至于这秋石,想必如果苏小仙来了,一定会记忆深刻。
其实秋石是人体秘密武器人体做成的药物,最好品质的当然是他的尿做成的,虽然已经二十岁了,但毕竟还是个童子,还没泻了那股原阳之气。当然,经历过上一次的事情,你就算拿刀架他脖子上,他也不会再来一次尿疗,因为那个过程对于男人来说,实在是太痛苦。
用尿制成的秋石叫淡秋石,现在有用盐来代替的,叫咸秋石,这味药是用来清热泻火滋阴的,过去中医里在热病的治疗中经常常用。至于这乌梅性酸,除了能够生津液之外,酸还主收,所以乌梅可以收敛浮热,引气归元,就是让那些乱跑的热气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各自归队,所以我们现在夏天常喝酸梅汤,里面就是用的乌梅,一方面可以生津,令一方面可以收敛浮热。
当然,市面上总有一些人把乌梅换成了别的东西,最后直接导致越喝越渴,这也让酸梅汤变成了渴梅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