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妙玲的声音突然离近了几分,月黛转过身,火折子亮起的星星之火照在了她姣好的面庞上,映出她明媚的笑容。
月黛伸出手,冲她挑挑眉头,道:“把白烛拿来,按规矩这烛火是不能断的,却被你给扑灭了两次,你让我如何对得起师兄的在天之灵?”
“他用不着这个,也不会怪你的,放心吧。”
妙玲俏皮的冲他眨眨眼,一蹦一跳的来到欧阳璟的木棺前,不由分说的从袖口中掏出一柄匕首开始撬木棺上的钉子。
月黛见到她的举动大吃一惊,连忙上前阻止,声音里带了几分怒意:“妙玲,纵然你再胡闹也该收敛,这是我师兄的木棺,哪能由你放肆!”
妙玲不耐烦的点住了他的穴道,冲他吐了吐舌头,没好气的说道:“看样子你也不会帮忙,那你就好好站在旁边看我干活!”
月黛不得动弹,张口想继续劝阻,却发现他根本不能发出任何声音。
任凭他再焦急难忍,也根本无济于事,只能站在一边看着妙玲对着欧阳璟的木棺胡作非为。
欧阳璟的木棺是上好的金丝楠木所打制,盖棺时用了四颗铁打的寿钉,其中左一右二的寿钉都被木匠以斧头楔到底,铆入棺帮之中,而另一颗寿钉则被钉成桃形,楔入左侧的一角。
这入殓盖棺的时辰都是找阴阳先生特意推算好的时辰,只等明日下葬,欧阳璟便可入土为安。
可眼见着妙玲不仅将欧阳璟的引魂灯吹灭,还放肆的对他的木棺进行破坏,月黛在一旁看得十分焦急,只眨眼的功夫,额头已经渗出了几滴焦急的汗水。
然而,妙玲却根本无视他的反应,只是依旧拿着匕首对欧阳璟的木棺胡作非为。
可盖棺所用的铁钉足有七八寸长,岂是那么容易就能被拔出的?
大约用了一个时辰,妙玲才将那颗被钉成桃形的主钉拔了出来,汗水已经将她的里衣全部打湿,也将她的耐心几近耗光。
她不耐烦的狠狠踹了一脚彩绘的木棺,偏过头看了一眼站在旁边一动不能动的月黛,魔魅的红瞳若有所思的眯起来,她缓缓的踱步走到月黛面前,笑道:“你站了这么久,累不累?”
月黛无法开口说话,只能飞快的将眼睛上下移动了几次,以眼神表示自己非常累。
妙玲笑得明媚如花,双手负在背后绕着他走了两圈,道:“想要我解开你的穴道也不是不可以,但你必须得发誓,不能将今晚的事情告诉任何人,还必须帮我一起把他的棺材给撬开。”
月黛皱起了眉头,心想欧阳璟虽然名义上只是他的师兄,可他在心里早已将他视作最亲近与敬重的兄长,他断不能眼见着妙玲对他的木棺胡作非为而无法阻止。他现下只能假意妥协,待周身穴道被解开之后,他再拼死阻拦妙玲就是。
于是,他急忙看向妙玲,用眼神示意自己答应了她的话。
妙玲也不做多想,便在月黛的胸前轻点两下,解了他的穴道。
一直站了一个时辰,月黛只觉得双腿麻木酸痛不堪,一时间竟无法动弹。待感觉重新回到四肢百骸,他才忍着双腿的不适走到欧阳璟的木棺前,双臂一展将它护在身后,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看向妙玲。
“只要今晚你杀不死我,我就不能让你再对师兄的木棺动一下手!”
“你不同意?那就让他真正的死在里面好了。”
妙玲冷笑一声,将手中的匕首扔到一旁的地上,转身作势要走。
月黛乍一听她的话,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见她要离开,他急忙伸手拉住她的胳膊,疑惑的问道:“你是什么意思?什么叫真正的死在里面?”
“字面上的意思啊。”
妙玲粲然一笑,俏皮的冲月黛眨眨眼,从怀中掏出一粒浅黄色的药丸,拿到月黛的眼前晃了晃,别有意味的笑问道:“还记得当初小郡主的那出恶作剧吗?”
回忆瞬间回到那个混乱的夜晚,月黛眼眸中的迷茫之色逐渐消散,转眼间已是一派清明之色。
他激动的上前拥住了妙玲,开心的说道:“真没想到原来这一切都尽在你的掌握之中,原来师兄他……”
“噤声!”
妙玲突然将他推开,抬起手捂住了月黛的嘴巴,红色的眼眸中满是肃杀的神色,她厉声轻声道:“你难道想告诉全世界的人,说你师兄欺君犯上吗?”
月黛意识到自己过于激动而失了分寸,他用手握住妙玲的手腕,认真地看向她的眼睛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一定会谨言慎行。
妙玲赏了他一个白眼,扬起下巴指了指他身后的木棺,问道:“现在可以动手了?”
“必须可以!”
月黛如同打了鸡血一般,立即转身去找斧头,想直接砸烂木棺。
但这是上等的金丝楠木,质地坚硬,但又碍于明日还要继续如常的举办葬礼,若木棺损毁严重,势必会引起旁人的注意,所以月黛与妙玲两人只能用坚硬的匕首一点点将铁钉撬开。
就这样没有片刻休息,直到天明前,两人才将四颗铁钉尽数撬开,棺盖被缓缓的打了开来,露出欧阳璟苍白而精致的脸庞。
月黛这时才发现,欧阳璟并不如他之前所见的那些去世之人的遗体,他的模样虽然毫无生气可言,却过了五六日依旧未腐烂半分。
幸好,他早已在三天前就被入殓盖棺,所以这才不会叫旁人瞧出破绽。
月黛跳进棺中将欧阳璟小心翼翼的抱入怀中,在妙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