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两位久等了。”舞阳独自走进御书房,挥手时身后的太监心领神会,关了房门。
“大齐花如月,拜见流火皇。”花如月起身,拱手施礼。
精致的五官,面容如铸,淡如烟雨的眉峰,深邃如海的长眸,高挺的鼻骨下,薄唇如同含珠,行走间步履生风,明黄龙袍无风自动,威严不减。
舞阳给花如月的第一印象并不差,甚至还不错,那隐隐自其身上散出的霸气倒与萧子祁有几分相像。
相比花如月,舞阳的视线却是落在月满楼身上,丝毫没看花如月一眼。
“老天爷该是怎样的不公,同为鲛族,你们长老就可以保持过往的样貌,不受轮回之苦,而我们,却非要有一段与人族的纠葛。”故人相见,却没有半点热泪盈眶的意思,舞阳的眼底甚至涌现杀机。
“我倒希望自己能受轮回之苦,就算恢复神识,心痛的也只不过是短短三年。”月满楼平静开口。
“呵,你可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舞阳直到绕过龙案坐下来,眸子才瞥向花如月,只是再度开口时,视线又回落在月满楼身上,“轩辕夜,这就是你选的人族?”
“叫我月满楼吧。”
“朕倒是忘了,咱们鲛族一向看重道义的大长老,在人族可是鼎鼎大名的cǎi_huā大盗呢。”舞阳嗤之以鼻。
“族长并没有死。”月满楼不愿再听舞阳调侃,直接道明来意。
果然,在听到天澜没死的那一刻,花如月分明看到舞阳眼底那一闪而逝的震惊。
“那又如何?”须臾间恢复平静的舞阳挑了挑眉。
“印天即将现世,当年那场大战在三百年后,终究要有个了结。我希望你能支持族长,且等……”
“他凭什么让我支持他?”舞阳不等月满楼说完,冷不防的一句反问,听得二人心里拔凉。
因为有信仰,才会有坚持。
舞阳既然能说出这种冷漠的言辞,虽不确定他已经成为印天的人,可至少他不会心甘情愿追随天澜。
“凭他能让鲛族重现生机。”月满楼正色开口。
“哈!重现生机?你说,我们拿什么重现生机!加上你,加上我,还有那些侥幸逃脱的族人,加起来不过百人,你说,我们拿什么重现生机!”舞阳说这些话的时候,毫不避讳花如月,这让花如月有了不好的预感。
“天道对我们……”
“朕不相信什么天道!我只相信我的道!你还有别的事吗?”舞阳没给月满楼解释的机会,冷声开口。
“就算你不加入我们,我希望你也同样的,不要帮着印天助纣为虐。”月满楼素来知道舞阳的脾气,暂时不想太激怒他。
“印天算什么东西!”舞阳的这个态度让月满楼甚是放心,至少可以说明,他还不是印天的人。
“那最好。”月满楼说话的时候,看向花如月。
“既然你的事办完了,请吧。”舞阳指了指门口。
“我与花如月一起来的,就算走也应该一起走?”正待月满楼欲上前之时,舞阳突然双手合十,一道无形屏障赫然出现在花如月跟月满楼中间。
“舞阳!你想干什么?”月满楼惊讶之时,大声低吼。
奈何他被隔在结界之外,不管他说什么,做什么,都影响不到结界里面的情势发展。
相比月满楼,花如月要镇定的多。
此时,舞阳已然起身,绕过龙案走向花如月,“朕忽然在想,月满楼既然跟你在一起,且对于我们的身分丝毫不作隐瞒,为什么?”
“我们不谈月满楼,只谈你我,如何?”花如月亦起身,眸色清冷,平静无波。
“呵,好啊,只谈你我,谈什么?”舞阳有些好奇的看向花如月,等着她的下文。
“你明知南域三十万大军是萧子祁的亲军,亦知道它存在的意义,却还暗示郑老将军兜售火药和冷兵器给冯震南,看似是支持我们的。”彼时花如月真以为冯震南买的那批兵器是私下交易。
现在看,所有的一切尽在舞阳控制。
“看似?”舞阳挑眉。
“与此同时,你又接受了蜀帝君南宫翰的结盟书。还有,前几日齐皇城来了消息,说是萧晟宇已然知道我在南域的大军,可他却没有任何动静,如果我没料错,他跟流火的关系也非同一般吧?”见舞阳没有否认,花如月继续道,
“流火近一年来对大周伸了不少援手,至少在钱财上足以让大周在流火有求时,必应。”
“那又如何?”舞阳微微颌首,算是承认了花如月的种种分析。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你在等萧子祁扯旗逼宫,对不对?”花如月说到了关键。
“你到底想说什么?这与我要杀你,有何干系?”舞阳摊开修长好看,骨节分明的手指,直言自己设下结界的用意。
“我若死在流火,南域三十万大军顷刻便会兵发流火,这绝对不是你想看到的结果。”花如月笃定开口。
“据朕所知,萧子祁之所以有判逆之心,为的是花晴萱,他会因为你放弃自己的初衷?”舞阳不相信眼前这个女人在萧子祁的心里会有这么重的分量。
“且不管如月说的会不会成为现实,一旦如月在这里出事,介时关于流火国国君是鲛氏一族的消息会满天飞,加之流火国近三年的变化,介时比起大齐小小内乱,其他四国只会更在意鲛族的宝藏……”
就在花如月提到‘鲛族宝藏’这四个字的时候,舞阳身形陡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