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不会真的把公子杀了吧?”一回到她们自己的房间里,雨桐亟不可待的抓住流烟的胳膊就问。
流烟被她抓住,胳膊上的肉也不小心被捏到,有点疼痛,但是流烟却无心计较这些事情。
“唉!”流烟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绣眉紧皱,显然也是心急如焚。
走了很久,流烟才慢慢冷静下来,思考着这件事情。
“雨桐,我觉得公子不会有事,你放心吧。”良久,流烟终于得出这个结论。
雨桐不解的走到她身边,漆黑发亮的眼珠上下转动,心里虽然稍稍平静了一些,但还是不放心的问流烟:“为什么?”
“你想,看小姐的样子,小姐自己都不确定公子有没有事,那么显然是公子已经被救走了,如果被救走,那就肯定无事。”
流烟笃定的说出这一番话,有据有理。
雨桐还是心存怀疑,惶惑不安。
愁容挂在脸上,难以释开。
“小姐为什么会这么狠心?”雨桐有些气愤不平,她想不明白这个问题。
“嘘,别瞎说。”流烟瞪她一眼,才接着解释道:“小姐既然下这么狠的手,那就代表公子真的惹怒她了,而且,小姐也没有那么无情,你没有发现,她刚才一直在出神吗?”
语毕,流烟一双含有深意的眼睛看着雨桐,等她自己去想明白关键。
雨桐听她说完,压下心中的不平,仔细回想着倾城的表情,确实是不对劲。
而且,一旦触怒小姐,小姐只会留下冰冷和凉薄,不会有恍惚的表情。
就像慕容煜当初被困在阵中几天,也不见小姐眨过眼睛,只是无情和冷漠。
可是,公子不一样,小姐对他终究是不同的。
想到这里,雨桐才觉得有些愧疚,她早已经是倾城的人了,现在却还在为了旧日主子对她心生愤恨,而且小姐一再给她们机会,自己这样子,也未免太伤人。
流烟看到她情绪的连番转换,毕竟是多年姐妹,她的心思变换完全逃不过流烟的眼睛。
流烟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柔声安慰道:“知道错了,就收起所有情绪,别忘了公子的身份,他想要的东西还没有得到,怎么会死呢?”
雨桐这才想起,君轻离的身份,也了然的笑笑,确实,他怎么会死呢?
自己是被担忧冲昏了头脑,雨桐绽放出笑颜,心里的那股担忧和焦灼也消失不见。
倾城扣住窗棂的手不自觉的用上力道,指甲深陷在木头里面。
在窗外听她们二人对话的时候,一颗心浮浮沉沉,最终落定尘埃。
究竟什么身份,竟然让你连死亡都不怕?君轻离!
听完最后一句话,倾城折回自己的房间,如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只是神情却恢复了往日的冰冷不近人情。
王府。
慕容煜听完暗卫的话,手中揉成一团的纸随意扔出去。
倾城离府时,他派了几个暗卫跟着,虽然知道她能发现他们的存在。
真的回到了留香苑,可是谁又能担保不会再悄悄转移到另一个地方呢?
她的两个随身丫鬟,自从那天她进了王府之后,就消失不见了,四处打探无果,那就只能是被她派去做什么事情了。
要做什么事情,要这么隐秘的进行呢?
沐倾城,你究竟想干什么呢?
慕容煜脸色阴沉,在一身紫袍的衬托下更显压迫性,暗卫跪在地上不敢抬头,屋内气压实在太低。
“你去把另外几个人叫回来,不用再看着留香苑了,去暗查沐倾城两个婢女的下落,下去吧!”慕容煜沉声开口,可是整个房间的气氛却越发阴沉,有种沉闷压抑的感觉。
暗卫连忙称是,迅速退下去。
慕容煜打开倾城的房间,走进里面,房间里所有摆设和她没有来之前一模一样,什么东西都没有动过。
只有鎏金香炉还在冒着白烟,香气缭绕,可是始终是死物,没有一点生气。
慕容煜突然冒出这个念头,忽然又自嘲的笑笑,她在,也不见得有任何人气。
对他的性命视为草芥,随便都可以为了一件小事一个外人要他的命。
那天,蝶儿跟他说了这个房间有着一大滩血迹,他想想便明白了,那天她去明月阁要还魂草,恐怕就是为了那个重伤的男人。
什么人,竟然可以瞒过遍布暗卫的王府,进到她的房间却不被发现,而且还不止一次。
这个人,太过深不可测,但是又怎么会在皓月轩里被重伤,还要还魂草救命。
想来想去,慕容煜只能得出一个结论,他是自愿被伤,不然以那个人的身手,再不济也应该能和沐倾城打个平手,怎么会没有闹出一点动静。
慕容煜扯断倾城床上的纱幔,丢在一边,只要想起那天他在这床上被倾城刺了一刀,还有那刺目的吻痕,他就恨不得把倾城扒皮拆骨。
他,慕容煜的王妃,竟然在房间公然和别的男子淫·乱,无论什么理由,为了自尊也好,面子也好,他怎么能忍受,心中欲把倾城挫骨扬灰的念头愈来愈重,憎恨也与日俱增。
即使,本王现在无法动你,有朝一日必要你匍匐在本王脚下,臣服!
慕容煜眼底有着血丝,嗜血的恨意让他在心中早已为倾城定好了结局。
随着滔天的怒焰,慕容煜一剑斩开了倾城睡过的那张床,床顷刻之间倒塌,慕容煜看着四分五裂的床,唇角挂起冰冷的笑意,仿佛斩断的不是床,而是倾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