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微的碰触让她眼皮下的眼珠动了动,但因为太累却未醒来。
他手覆盖在她冰冷的脸庞,母子缓缓滑过她紧蹙的眉头,看来在睡梦中她亦松懈不了。
他从怀里拿出一个食指大的木卷,打开在一旁烛火上烤了烤,一阵淡淡的清香沿着木卷上徐徐升起的白烟散开。
原本在睡梦中紧蹙的眉头缓缓松开。
他将木卷放到一旁矮桌上,拉起她的手放在手中细瞧。
她的手指上布满了一条条割痕,左冷说她亲自参与了开路,她不必如此做的。
他叹了口气,合衣在她身旁躺下,耳后将她楼入怀里。
营帐外,左冷看着营帐里透出的淡薄的烛火熄灭,转身背对着营帐,全神贯注地戒备着四周。
一个时辰后,远处天际传来一抹淡淡的光。
越往西走,天越发亮得早。
背后的营帐传来一阵脚步声。
左冷转身,便见轩辕痕走了出来。
轩辕痕走到左冷跟前,从怀里拿出一个银盒递到左冷跟前,“把这个交给她。”
左冷接过银盒。
“每日三次擦在手上。”轩辕痕低冷的声音道。
左冷将盒子收好。
“咳咳——”突然轩辕痕一阵剧烈地咳嗽起来。
“皇上?”左冷担忧道。
轩辕痕挥了挥手,示意自个无碍。
然左冷却无法放心,犹豫稍许道:“皇上的咳嗽似乎比离开京城时又厉害了些。皇上还是让随军的太医看看吧。”
“朕有分寸。”轩辕痕清冷的声音道。
左冷还想进言,但身后营帐内传来一阵脚步声。
左冷转身,便见顾梓菡走了出来。
“左冷,你在和何人说话?”顾梓菡看着左冷问道。
左冷微愣,看了眼身后已无轩辕痕的身影。
左冷微微低头道:“属下方才在吩咐随性的小太监给皇后娘娘准备洗漱的热水。”
顾梓菡看了左冷身后一眼,眼眸微动,问道:“方才是你在咳嗽?”
左冷微鄂,点头道:“恐是昨夜受了凉。”
顾梓菡幽冷的目光凝视着左冷半响,清冷的声音道:“今夜你不必守在本宫营帐外,自个去休息吧。”
说完,顾梓菡转身进了营帐。
左冷跟着进去。
顾梓菡刚在长椅上坐下,小太监便端了热水进屋。
顾梓菡简单地梳洗了一番。
左冷上前从怀里拿出一个银盒递上前道:“皇后娘娘,这是太医带来的药膏,皇后娘娘涂些在手上对被稻草割上的伤口有好处,也有御寒的功效。”
顾梓菡接过小太监递来的帕子擦了擦手,“你倒是心细。”
左冷低眼,眼眸微动。
不辞辛劳地行军,虽然绕道一路走官道,但却还是按照原定的计划来到吴越和南国交界的边境。
林周——是吴越和南国边境的一个小城,这里虽比不过京城的繁华,但此处乃运河起点,商人们青睐之处。
加之吴越和南宫数十年未有过战事,这里却也富足。
南国皇帝站在城门外迎接他们的到来。
在城外十里处她与轩辕痕会合。
半月的日夜兼程,不论是她带着开路的将士和跟着轩辕痕走的大军都疲惫不堪。
轩辕痕从马上翻身下来,走到站在树下的她跟前。
他伸手将她垂在耳鬓的发丝挽到耳后,厚实的嘴唇微扬道:“朕的皇后,一路辛苦了。”
这句话他虽然是对着她说的,但她却感觉得到并不是说给她听的。
果然,他话一出,她身旁的统领上前道:“皇上,这半月皇后娘娘于将士们同吃同行,亲自一起除雪铺路。我吴越有此德后乃我吴越之信。”
统领话一出,三军纷纷向她投来目光。
比起刚开始出来时的不悦,此刻却多了一份敬畏。
她眼帘微抬看着轩辕痕,此番的艰辛是她始料未及的。但艰辛之后她得到了三军的认可。他一开始让她负责开路,是否便早已有了如此的打算。
不会,她在心里否认。他没有如此做的必要。
整顿稍许,他们向林周城出发。
南国皇帝以君臣之礼迎接轩辕痕,投了降和之书。
轩辕痕封南国皇帝为穆庆王,世袭。保留了其如今所能拥有的富贵。
入了城,进了林周城最好的别苑。
三军扎营在城外,等待其余三十万吴越大军的到来。
虽然进不了屋住,但营帐却放置了驱寒的炭盆。比起这半月的风餐露宿却是好多了,更何况昔日的南国皇帝,如今的穆庆王给十万大军每人送了裘衣御寒。如此的大手笔倒对得起这南国历来的富饶。
别苑后院屋内——
顾梓菡浸泡在浴池之中。这半月来未净过身,这一身的难受。
她拿起放在水面上浮着的木盘上的酒壶,对着酒嘴灌了一大口。
半月没沾酒了,当是让她馋的。
她眉头微蹙,摇了摇酒壶。
这没几口就空了。
她将酒壶放回木盘,对着站在一旁浴池边儿候着的婢女道:“再拿些酒来。”
“是,皇后娘娘。”婢女刚欲退下,屏风后轩辕痕走了进来。
她眉头猛地一处,拿过帕子搭在胸口,冷冷道:“皇上难道不知道这有人正用着吗?”
婢女听她如此跟轩辕痕说话,眼眸撑大,有些不敢相信。
轩辕痕挥了挥手,婢女退了出去。
轩辕痕看了眼浴池边儿躺着的三、四个空酒壶眉头微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