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宫女简梅突然进屋,打乱了顾梓菡的思绪。
“何事?”她看着简梅清冷的声音道。
简梅从怀里拿出一封信函递到顾梓菡跟前道:“娘娘,这是家里派人方才急送来的。”
她眉头微蹙,接过信函打发了简梅出去。
她将信函放到一旁案几上。
离愁狐疑道:“娘娘不看吗?”
她看了信函一眼,“不用看亦知里面说的什么。”
从姑诗云有喜的消息传出到现在不过几个时辰而已,这信便来了。若她了得未错,姑诗云有孕之事恐已经传遍了整个京城。
她冷眸微眯,看来当下又有一出戏可看了。
“娘娘,萧淑妃来了。”宫女简梅又进屋道。
离愁眉头紧蹙,“奇怪,她来做什么?”
顾梓菡看了离愁一眼,起身相迎。
须臾,二人在暖塌上坐下。
“不知淑妃来臣妾这是为何事?”顾梓菡看着萧淑妃道。
萧淑妃看了眼上茶水的宫女简梅,对着顾梓菡淡淡一笑道:“自打你进宫,你我表姑侄却难得有机会说些体己的话。昨日在马车上与你聊起家中之事,心里生了些思念。便又来看你了。”
顾梓菡眉头微蹙,“离愁留下,其他人都下去吧。”
“是,娘娘。”
萧淑妃也打发了自个身边的人出去,屋里的众人退了出去,只露了离愁在屋里伺候。
“这无外人,你有话大可直言。”顾梓菡看着萧淑妃道。
萧淑妃看了眼离愁,知离愁是顾梓菡的心腹,便也无顾忌道:“你对皇后有喜之事可有何看法?”
“皇后有喜乃吴越之福。”她淡淡道。
萧淑妃轻轻一笑道:“这当不是你会说之话,以我对你的了解,你自然得摸个清楚才是。”
她眉头微蹙,“你此话何意?”
萧淑妃收起了笑,神情严谨地看着顾梓菡道:“昨日我在马车上与你说的话你可还记得。”
她看着萧淑妃不语。
萧淑妃叹了口气道:“你若有空去见见皇后吧。”
“你何以执意要我去见她?”她凝视着萧淑妃问道。
萧淑妃眉头紧蹙,“今日她给我说了些奇怪之话,我担心她。”
“她说什么?”她问道。
“她说若有一日她去了,让我帮她求皇上顺处找个地儿将她埋了便是,不要让她入皇陵。”萧淑妃道。
“她何以说如此之话?”
萧淑妃摇了摇头道:“我不知,这些年我虽与她交好,但许多事她从不告诉我。”
顾梓菡沉默半响,淡淡道:“若她真有事,我亦无法帮她。”
萧淑妃看着着顾梓菡道:“我知你不是冷情之人,且她若真出了事,你定然会后悔的。”
顾梓菡眼眸微眯,不语。
萧淑妃直直地凝视着顾梓菡,半响后叹了口气道:“她很爱皇上,比括你。只是她亦可怜,因为她爱得卑微。便是如此,你应该去见她。”
顾梓菡瞳孔紧。
夜幕降临,整个法华寺万籁俱静。
姑诗云厢房里油灯微动。
姑诗云坐在铜镜前,看着镜中的自个眼眶红了起来。
她微微低头,看着平坦的小腹,手缓缓地覆盖在小腹上嘴角扬起一抹苦涩的笑。
“孩子,不要怪娘狠心,娘不能将你带到这世上来。但你不要怕,娘不会让你一个孤独的。”
说完,姑诗云抬眼看着放在梳妆台上的碗,漆黑的药汁映着跳动着的烛火。
姑诗云咬了咬嘴唇,抑制住心里的痛,微微颤抖的手拿起碗,缓缓地送到嘴边。
“砰——”
姑诗云手腕突然一阵刺痛,手里的碗顿滑落到地上。
姑诗云惊愕,转身却见身后站着两人。
顾梓菡缓缓地走到姑诗云跟前,而后蹲下手指抹了下洒在地上的药汁,而后放到鼻尖闻了闻。
顾梓菡眉头猛地蹙起,起身直直地看着姑诗云道:“你何以要如此做?”
这是滑胎药,且是药性急烈的一种。稍有不慎,不禁滑胎,且会让母体血崩而亡。
姑诗云微愣,而后一笑道:“死前能见到你,也算是老天的垂怜了。”
顾梓菡微怔,姑诗云知道她不是萧云溪。
仿若猜到她的怀疑,姑诗云看了离愁一眼道:“昨日见离愁扶你下马车我知道你不萧云溪。离愁除了你,是不会跟随任何人的。”
顾梓菡瞳孔微动,“有喜乃好事,你何以要如此做一尸两命之事?”
姑诗云面色惨白低头看着自己放在腿上的手苦笑道:“我从出身那一刻开始命运便早已被注定,从小到大,没有一件事是我自己能做主意的。嫁到四爷府,虽然充满着无奈,但除了接受我亦做不了什么,连不悦都不能有一丝的表现。原本以为我的一生便如此在他人的手中掌控,直到生命结束。可是入四爷府后,我第一次想要做一次主。”
“因为你爱上了四爷。”顾梓菡看着姑诗云道。
姑诗云微鄂,而后一笑大方承诺道:“对,我爱上了四爷。一个不能爱、不该爱、也爱不起的人。因为这份不该有的情,我第一次做了我人生里的主。”
“你既然想要摆脱束缚,掌控自己的人生,何以要做如此之事?”顾梓菡眉头微蹙问道。
姑诗云抬头,凝视着顾梓菡道:“你知道吗,这十年来每月十五是我最快乐的日子。因为每月十五我都能见到四爷,虽然每次他只是静静地坐在那看着奏折,但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