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家的女娃娃不可能对祁氏族人出手,要不是有你,皇城中可没有人是祁萧的对手,更不会有人将他逼到动用嗜血道功法的地步。你估计一直都不明白,为何皇城招亲会那场对决,你只用了区区通体境拳法,就让祁萧殒命吧?”柏璋笑着揭开了往事。
“是你!”林透当然知道,祁萧是练过邪异功法,也知道他死亡的原因。
但如柏璋所言,祁萧天赋过人,面对自己时使用的邪异功法,远没有到他能承受的极限,断然不会因此就走火失命。这个问题一直困惑着自己,是心底悬而未决的疑虑之一。如今看来,却是有了答案。罪魁祸首是柏璋!
“是我。我虽然将功法交给了祁萧,但祁萧的个性向来小心谨慎,又有数之不尽的皇族资源,这样的有为青年,我要是慢慢等他自己走火,不知道等到什么年头。靠人不如靠己,与其苦等,不如自己出手。我是嗜血道功法的源头,给出去的功法,其实不是真的功法,而是嗜血道衍生出的役血道。顾名思义,修炼功法的人,都将成为我的修炼资源,在功法上受我钳制,如果我愿意,甚至行为上也要受我驱驰。”
柏璋指了指林透:“在特定的范围内,只要我愿意,就可以驱动修炼役血道功法者。若你当初受诱,也会成为其中之一,我一定舍不得用掉你,而是留你在身边做一个打手,那种感觉想想都非常美好。只是可惜,你这小子没有入套。祁萧那小子,天赋不错,但还不足以到让我留下他的程度,为了突破通神境,我在他和你对决时,发动了功法,让他顺利死亡。我收了他的‘灵’,轻松突破,至于你则成了我留下的替罪羊。”
“你大概也是没有想到,祁萧死了,我还能轻松脱身吧?”林透道。
“这确实是我的一桩失误。”柏璋长叹一口气,“我重视你,甚至重视到了不敢对你下手的程度。但在背景和真实实力上,还是低估了你。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要是那个时候我现身一见,给予你支持,说不得我们可以成为朋友。”
“朋友?”林透对于这两个字,嗤之以鼻,“你活了这么多年,不知道‘道不同不相为谋’的道理?我虽不标榜自己什么,但教我修炼的人从小就让我明白两个底线。第一个底线是,人非天宰,莫作判官;第二个是,人非qín_shòu,莫失人性。不知道你这样铁石心肠手辣心毒的家伙,可能明白?”
“哼,又是一个被古时迂腐思想牵制的家伙,什么底线,不过是假仁义罢了。”柏璋对于林透的说法,回报以嗤笑,“对于一般修炼者来说,努力修行可能是为了更多的寿元,但到了通神境呢?通神境都是八百寿元,那么初神境和超神境,又有什么分别?为什么那么多人前赴后继,哪怕是放弃北洲的优越地位也要去中洲,以求实力上的突破?”
“我告诉你,所求者不过四个字——登峰造极。只有登峰造极,拥有支配一切的地位,才能真正算是体会到,修炼的终极意义。‘天宰’确实无法追求,但‘人宰’却是可以看得见的目标。一言而定他人生死前途,想想就觉得浑身激动。莫作判官,呵……人之在世,要追求的就是可以宣判别人。”
“为了这样的目标,甚至可以不惜一切!别说嗜血了,就是吃人,在必要的时候,也是完全可以做得的事。教你修炼的家伙,该不会就是临江郡那个大力院的神秘院长吧?真是暴殄天物!二十岁不到的通神境,这是何等的天赋,要是没有这些腐朽思想的阻挠,你现在的成就与修为,简直不可估量。可惜,真是可惜了……”
“这就是我们走不到一路的原因了。”林透看看柏璋,眼角微动,“秦厉去土方城招揽我,是你的要求吧。我原以为血莲府所有人都是一丘之貉,断然拒绝了他,现在想来,倒是有所误会,错怪了这么一位真的汉子。但拒绝招揽,确实再来一千一万遍,也会做的事。”
一边说着,一边向前走了几步,扫了一眼脚印旁的一众人,他们已经全都被吸干了精血,成为了干尸:“修炼之于你,是实现野心的手段,但对于我来说,只是自保的方法。一直以来我修炼,都只有一个目的,就是保护自己,保护想要保护的人。至于走上巅峰成为主宰,对我来说,还不如一碗精心烹调的粥有滋味。因此,我能并将一直恪守第二条底线。”
“第二条?”柏璋笑了,第二条底线是“不失人性”,林透前边长篇大论谈的都是第一点,后边突然话锋一转,到了第二条上。其中深意,他这样的老狐狸,足以品出来。
“难道说你的第一条底线,并不是一直恪守,而是有例外的时候?”
林透点头:“我受到的教导告诉我,人皆有选择自己道路的权力,不干涉不替别人做主,乃是真正的人道。所以我一直尽量避免,用自己的观念要求其他所有人,强要他人按我的想法来走。但这条底线,并不死板,有其例外的时候。比如今日,便是例外。”
回看一眼满地干尸,咬牙切齿,牙缝中都带着寒意:“能对同门下此毒手者,实在是灭绝人性,对你你这样的,人人得而诛之!”
“你要杀我?”柏璋对此十分意外,“我原以为,从东洲到北洲,漫长的磨砺能让你这小子成熟起来。这也是我一直想要招揽你的原因,包括现在,其实我对你坦诚一切,就是为了让你明白我的良苦用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