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月的眼中流过淡淡的温柔,而后变作了决然。看着白松脱开了攻击的范围,轻轻闭上了双目。
脑海中浮现起多年前和白松一起的画面,那是她人生中难得的快乐。这样的快乐,在云家逼两人分开,将她送到尚家之后,便再也没有出现过。
也许是老天眷顾,在自己要被拿来陪葬的时刻,见到的是心底的那个人。其实自己哪里不知道家族的秉性,早在被当做礼物的时候,就看透了一切。不愿意跟他前来,不是怕被揭露真相,而是怕令家族为难。
自己的命,是留不住的。逃脱了尚家,又如何逃得了云家,自己可不能将白家牵连进来。现在的这个时刻,不错。如果说有一个人可以让自己心甘情愿付出生命,便是他了。
既做了自己最愿意的事,又可以免于受到尚家、云家逼迫,现在的云月,感受着呼啸而至、让人胆寒的内气,心里是平静的。
“你这家伙可真大胆啊,也不怕玩脱了……”
一个奇怪而陌生的声音在云月耳边响起,想象中的内气攻击并没有如期而至。疑惑地睁开眼,看到了身前一个缁衣蒙面的人,手边内气流动,如墙一般,将攻击全挡在了外边。
“嘿嘿……这不是对你的实力有信心嘛。”白松一个健步扶住了云月,迅速将她拉离危险的地方,满眼心疼。
林透哑然。白松这家伙,分明感受到了四位尚家长老的攻击。他不闪也不避,自顾和云兴做着言语上的辩驳,显然吃定了自己会出手。他对自己倒是信心十足,一点不怕差上那么一两步,大意玩脱。
“周少爷,你……”几位客卿长老被轻易拦住了攻势,惊恐之外,尽皆收了手。周少爷有通气境他们知道,但会强到这个程度,就完全超出他们的预计了。如此实力,为白松强出头,他们可不敢懈怠,还是先问清楚了再说。
“叫本少爷作甚?”林透脑海中略过尚阳以及杜谴的模样,手一背,头一昂,用两只鼻孔看人。将少爷的派头,摆得足足的。
“周少爷,尚家庆典有人干扰,实在是不把尚家放在眼里。我等奉命拿下,还请周少爷,行个方便。”四人中有一人站出来,赔笑请求,丝毫不提刚刚下的是死手。
“原来为这事儿啊,行个方便……小意思而已。”林透点点头,引得几人一喜,随后冷冷笑了,“但是我不愿意。”
“白松乃我的至交好友,谁敢动他,就是与我过不去。我这人,脾气好,手脚轻,跟我过不去的,殒命的都很少。你们若有信心,尽管可以来试试。”
很平淡的语气,却带给所有人猛烈的震撼。尤其是四位客卿长老,他们感受到的,是毫不犹豫的威胁。那露在外面的双眼眼角翘起,仿若恶魔的笑。
犹豫了不到数息,四个人同时退缩了。他们原本以为,周少爷是白鹤白老爷依靠面子,花了重大代价,请来的保命符。谁知道竟与白松如此交好,若只被请来的人,是绝不会为此等节外之事出手的。从他的言行推他的话,不是虚言!
真是该死,有这般人物撑腰,不是这小子也不表露出来,自己四个,彻底被他算计了。
他们四个主动退缩,那边厢的尚孟泽和尚晴,却是沉下了脸。
周少爷之前种种,都是为白家出力,目标是赢得赌局,行为也在规则范围之内。说到底,就算得罪人,得罪的也是五殿下,与尚家其实无关。因而尚孟泽不但没深究他怪异的打扮,态度上也是客客气气,极尽奉承之能事。
周少爷似乎也识趣,不但没有干涉尚家的事,就是邀请他提供家主人选的意见,也被一口回绝。尚孟泽差点以为,他就是被尚家的名头吸引来的了。
事实就在刚刚,推翻了一切的幻想。火辣辣的巴掌,赤裸裸地打在了尚家脸上。周少爷不行事则已,一行事,便给了尚家一个大大的惊喜。
宾客们包括五殿下都在看着,是硬气是怂气,全都看自己的了。尚孟泽眉头深深皱着,久久不愿放开。
“父亲,云月之事……到底如何说?”尚晴在这时开了口。
尚孟泽看她一眼,眼皮往下点了两下,告诉她,陪葬这件事确是自己的意思。
尚晴重重点头:“父亲做的对,作为尚阳收到的礼物,那样的处理才最符合情理。如今就算事情被揭开,也不可能草草了之。尚阳的东西被白松抢了回去,外人会看尚家笑话的。所以……现在张扬跋扈的那个家伙,不可姑息。”
“关键他的身份……”
“蒙头蒙面,遮遮掩掩,谁又知道是谁呢?”尚晴嘴角扬起,压低了声音,“更何况,他还得罪了五殿下。安阳国终究姓祁,此刻,便是讨好她的最佳机会……”
“说的好,颇有家主风范。我没错看你。”尚孟泽轻轻颔首,随后抬起了右手,打算下命令。尚家的庆典,又在尚家的地盘,埋伏……是必然的事。为的就是如今的场面。
“我反对!”平天传来一声厉喝,对着尚孟泽劈头盖脸,让他微微有些发怔,就在嘴边的命令,生生噎住。
“尚昕,放肆!”待看清是谁,他的脸登时又青又紫,勃然大怒,“速速滚开,否则拿你治罪。”
“我不走。你觉得我放肆,那我今日就好好放肆一回。”尚昕头昂着,眼中满是倔强,“你们做了不人道的事,还不许别人说了?说出真相的,就是尚家的敌人,就要被拿下,这是哪里来的逻辑?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