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透心内苦笑不已,自己出于疑惑多看了舞月几眼,倒被当成和追拿者一丘之貉的无耻色徒了。
“舞月姑娘何出此言?”
“哼,莫要以为我不知。这间屋子乃是白家少爷的专属,你却身在此处。追我的人实力那么强横,你却能击退他。这两点,难道还不足以证明,你就是祁武郡有名的酒色之徒——白松!”
林透陷入了惊讶。舞月不管他,继续开口:“我只是偶来祁武郡,你却能一口叫出我的名字。足以说明,你这色鬼少爷早就盯上了我。你打退追兵,怕是早就有所图谋吧。你可别过来,我便是死,也不会从你……”
屋内陷入一片寂静。无奈爬满了林透的脸,桌子另一端,醉酒趴着的白松白少爷,身子微不可察地抽了抽。
这姑娘……真是人如其貌。外表清冷,性子也烈的很,这份个性背后,还有一层淡淡的傲气。自己莫名被认错,受了无妄的责骂,林透放下手中木质的箸子,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舞月姑娘说的不错,鄙人正是白松。你若稍微有点见识,便知白少爷在祁武郡的威风。如今在我的地盘,我还是救你的恩人,姑娘以为自己能逃出我的掌心?”
“呸!”舞月朝着林透轻啐一声,“无耻之徒,我就知道世家子弟没一个好人。”
“说得好,”林透轻轻拍起了掌,“我今日便叫姑娘见识见识,白少爷传遍祁武郡的声明。”
林透“刷”一下站起身,径直朝舞月走去,掀动得桌椅直作响。
“你……你要干什么!”舞月清丽淡然的面容终于变了色。
“干什么,这是粉阁,你又是粉阁的姑娘,还能干什么……嘿嘿……”
“杜二,你够了!”一声怒吼猛然响彻耳际,惊住了两人,“本少爷请你你不要,现在却打着本少爷的名头干坏事,你可真够意思!”
白松酒量惊人,就算醉酒也从不长久。就在追击舞月的人闯入时,他便已经醒了。之前多番试探都无功而返,这一次机会难得,正是了解这小子真正实力的好时机。带着这样的想法,白少爷没有立即起来。
另外,白少爷对林透其实观感不错,本想着等他抵挡不住,便假装被惊醒然后出手。这样,既可以一展少爷的威风形象,让这小子心悦诚服,死心塌地为白家效力;另一方面,被追击的似乎是个姑娘,还可以顺手搏一搏美人的芳心。
让白少爷始料未及的是,林透居然毫不费力便打退来人。这一下子他骑虎难下,为了不被误会成遇敌不出头的怂蛋,更不敢起来。一直趴着,打算熬到一个合适的时机。
哪里知道,杜二这小子竟冒充起自己,干起逼迫人的勾当。自己纵横花丛,从来讲究你情我愿,根本不屑干这等无耻之事。白少爷哪里还能再忍,当即暴跳起来。
白松对林透很失望,他没想到自己看重的人会是这个样子。率先盯向了林透,让他疑惑的是,在林透面上并未看出任何淫邪之色,有的只是无边的清明正直。
带着困惑,白松把眼光转向另一边,他要看一看,是什么样一个姑娘,能让眼光颇高的杜二,把持不住。
“尚……尚……尚尚昕!”白松恍若见了鬼,整个人呆滞住了。
“又是一个莫名其妙的家伙。”舞月轻哼一声,把一张纸递给林透,“你让我帮忙的,我可全照做了,算是还了你的恩情。我走了。”
“姑娘留步。”林透的喊声没有挽留住舞月,不消一会儿,舞月便消失在了视线中。
看来还是不大信任自己,林透自嘲地笑了笑,回头看向了白松。
林透早就察觉到白少爷的动静。在他的猜测中,白松醉酒时口中的“月儿”,很有可能就是舞月,而那个和他冲突的男子,说不定是梁文瀚。
抱着这样的心思,林透请舞月做了回戏,目的正是对白少爷的再度试探。
可试探的结果让他很失望,白松面上的惊讶完全不似作伪,而舞月也确实不认识白家少爷。如此看来,“月儿”与舞月毫不相干,而梁文瀚也决不是因为她的关系身陷白家。
事情有些难办了。林透暗自叹息,在他的观察中,白松并不是纨绔公子。若梁文瀚是得罪了白松,完全可以尝试去说服他,达到悄无声息救人的目的。
如今事实并非如此,说明梁文瀚和白家另有冲突,这下想要不惊动白家而救人,完全没了可能。
“杜二,尚……尚昕!”白松从震惊中醒转,见鬼的表情却没有消失。他从未想过会有一天,在粉阁这种地方,遇见尚家的二小姐。
“什么尚昕?”林透没有暴露自己知道尚家小姐,“刚刚那姑娘叫舞月。”
“就是尚家二小姐啊,还能是谁。”白松白了林透一眼,表示对他无知的鄙夷,“她人呢?”
“你要是说舞月姑娘的话,走了。”林透一摊手,指指门口。白松二话不说,追出门去。
过了约摸盏茶的功夫,白松空手而回。
“白少爷,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林透迎上去,出声提醒。
白松木然点点头,由林透领着出了门,慢慢向粉阁外走去。他脑中满是舞月的模样,努力寻找着她与尚昕间的联系。
就在要出金银楼的时候,白松猛然住了脚:“等一等。”
林透不解地回过头,不知白少爷又起了什么心思。
“那姑娘的事暂且不说。杜二,你刚刚似乎算计本少爷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