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再跟两个儿子交流下去,一定会被气出毛病,于是破罐子破摔道:“亦祯,亦泽,咱们爷仨明人不说暗话,我知道你们整天与我作对,其实是对我这个当爹的有意见,与其继续闹下去影响咱们父子感情,倒不如趁这个机会将话说明白。说说吧,你们俩个从早到晚的闹,到底想做什么?”
这次,两个孩子没再跟赵璟虚与委蛇,“爹,既然您非要打开天窗说亮话,孩儿也就不再跟您继续演戏了。还是之前那件事儿,您要是点头答应,咱们兄弟俩保证以后会乖乖听话,您要是仍旧像以前那样不肯答应……”
赵璟泽一改往日的嘻皮笑脸和玩世不恭,接下来的话他虽然没有说出口,但话中的意思已经表现得十分明显。
赵璟这才恍然大悟道:“你们两个小崽子,你们才多大年纪,不行,这件事我绝不同意。”
说起这件影响父子三人感情的事情究竟是什么,还要从两年前说起鲎。
两年前,赵亦祯和赵亦泽这两位小公子也不过才六岁而已。
有一天,赵璟心血来潮,带着自己两个六岁的儿子去军营里看操练,那时两个小子已经开始跟爹娘学功夫了,虽然细胳膊细腿又矮小得像个豆丁,但这两个孩子在学功夫方面都很有天赋,王府里那些陪两位小公子练功夫的家丁一开始还能应对几招,随着两个孩子的功夫越来越好,家丁们已经不再是小公子们的对手褴。
偏偏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不知随了谁的根儿,整天上窜下跳,喊打喊杀,没一刻闲得住的。
于是,赵璟决定带两个儿子进军营见识、见识,却不想,他这一个错误的决定,竟让两个孩子从此对杀敌打仗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可大祁国现在正值太平盛世,除了偶尔有几个山头经常出没土匪流寇之外,其它国家根本就没有入侵大祁的迹象。
“没有敌军入侵,咱们就去海上杀海寇,去山上杀土匪。爹,这天底下的坏人是怎么杀都杀不完的,您就给孩儿一个锻炼的机会,让孩儿跟着您手下的将领去外面历练、历练呗!”
这句话,是两年前赵璟两个儿子对他说出的心声。赵璟当时连想都没多想,直接就将儿子的提议给否决了。
开玩笑,除非他疯了,不然怎么可能会同意年仅六岁的儿子去外面杀敌,他又不是儿子太多死不完,万一儿子在外面有个三长两短,到时候他这个当爹的真是哭都没地儿哭去。
本以为那件事之后,两个孩子便歇了上前线杀敌的心思,没想到他赵璟这两个儿子年纪不大,心眼却不少。这些年他们致力于跟他这个当爹的作对,每次都能将他给气得火冒三丈,他还以为自己跟儿子天生不对盘,没想到两个小兔崽子之所以会将事情做得这么绝,是在故意给他上眼药啊。
“爹,孩儿已经打听清楚,下个月初一,任职在您麾下的那位何永诚何大将军,就会带着三万精兵去关门山剿匪,关门山是咱们大祁与东吴的交界处,那片区域匪寇横行,偶尔还有海寇出没。朝廷治理这么多年,始终控制不住那些流匪出没。孩儿在治理匪寇这件事上想了不少计策,只要您答应孩儿跟着何将军出兵,保证在短时间内给您做出一番成绩!”
此时的赵亦祯,哪里有半点儿八岁孩子的模样。
这孩子的容貌与赵璟有八、九分相似,简直就是赵璟小时候的复制品。包括他的脾气秉性,与赵璟也有着八、九分的雷同之处。
要知道,赵璟小时候就是让先皇和当今皇太后头疼的调皮人物,他生的儿子,怎么可能会如他所愿的乖巧听话。
可不管赵亦祯表现出来的成熟与稳重有多么的让赵璟叹服,他都不可能点头答应,让自己年幼的儿子随军去那么危险的地方以身涉险。
“爹……”
两个孩子还要再行开口,赵璟已经不耐烦道:“总之这件事,咱们之间没得商量。”
别看他平时对儿子横挑鼻子竖挑眼,关键时刻,他绝对是二十四孝好爹爹。世上有几个当爹的能狠得下心让年仅八岁的儿子去冒这个险,更何况赵璟麾下的那些猛将又不是草包,何须他们两个八岁孩子跟过去帮忙出谋划策?
就在父子三人之间的气氛彻底陷入僵局中时,书房的房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拉开,从外面走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白洛筝。
“赵璟,答应祯儿和泽儿的请求,给他们机会出门去外面好好历练一番吧。”
“筝儿,你疯了?”
赵璟觉得白洛筝一定是糊涂了,难道这女人不知道,他们的儿子今年只有八岁吗?
白洛筝的神色却十分淡然,“赵璟,你不要过于草木皆兵,儿子难得这么懂事,小小年纪就想为朝廷效力,咱们当爹娘的应该成为儿子前进路上的踏脚石,而不是挡路石。我知道你心里在担心什么,你觉得儿子年纪还小,不适合去那么危险的地方随军历练。可是赵璟,你应该清楚一点,无论何时,孩子在父母眼中都只是一个孩子,就算他们十八岁、二十八岁,三
十八甚至是到了五十八,只要咱们还健在一天,就一定会为膝下的子女操心费力。与其现在折了他们想要高飞的羽翼,为什么不给他们尝试飞翔的机会?”
白洛筝这番话,说得至情至理,让两个儿子听得十分感动。
虽然在王府,赵璟才是一家之主,可真正让两个儿子信服和敬重的,却是他们的娘。这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