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伯烽回到席上,见何勋邑跟姨太太已经到了,脱了外套交给张副官,笑道:“让介庭兄久候。”
何勋邑笑着起身,拱手含“燕孙老弟”。
两人握着手,互称表字,倒是个十分愉悦亲切的氛围。
段伯烽请何勋邑上座。
何勋邑知道自已如今是大帅的心腹,以后也会是太子的心腹,推了一回,便不客气,坐了。
张副官出去让伙计上菜。
菜是一早点好的,都是粤系名菜,加了个临时送到的龙筋,加在佛跳墙里,何勋邑口味刁钻,吃得也是赞不绝口。
桌上把酒言欢,姨太太们娇声软语外雅致。
这边四个人在吃饭,那边杨副官已经将凤笙的“大致情况”打听来了。
说是跟一位俞姓男子,手牵手来饭馆用餐的。
这时候青年男女,除非亲兄妹、堂兄妹、小夫妻,连表兄妹也不至于这么大胆行事。
因两人不同姓,杨副官急于表功,便段定这是对小夫妻。
并打听到,俞姓在省城并不显赫,非但不显赫,还十分籍籍无名。
看来只是殷足之家。
这就好办了。
杨副官把打听来的消息,跟何勋邑汇报:“……坐的是车行的车,临时租借的,不像世家出身,省城也没有哪家姓俞……听下人喊两人大爷大奶奶,看来只是旧式人家……”
旧式人家好啊。
不懂民主不懂权利,连个伸张正义的人脉都没有。
何勋邑听得很满意,点点头,让他看着办。
端起酒杯,手指轻点饭桌,跟段伯烽说:“老弟,你这儿可真是块宝地呀,水土养人,尤其养出来的美人,一个赛一个的漂亮。当属——人间仙境!”
方姨太太撅着嘴撒娇:“先生这是嫌我丑?”
方姨太太比何特派员整整小了二十几岁,此时撅着嘴,无端俏皮了三分。
何勋邑望着姨太太粉嘟嘟的嘴唇,眯着眼睛笑:“太太贤惠,我怎敢嫌弃?”
心中却自有一番想象的美景。
方姨太太啐了他一口。
梦菲给这位新得宠的四姨太杯子里满上酒,笑道:“特派员跟夫人贤伉俪情深,实在是令人羡慕。”
伉俪情深多指原配夫妻,这个词四姨太原本是捞不着的,换个当太太这么说,只会让她觉得讽刺。
不过恭维的人是梦菲,同是姨太太,方姨太太便无比受用。
两人说起各地近来流行的服饰。
何勋邑微微斜了点身体,哥俩好似的,凑到段伯烽耳边,窃窃私语:“刚刚在楼下,见到位佳人,实在绝色,让人看得砰然心动,看来老弟这儿的风水果真遇我。”
段伯烽道:“我这儿,倒一早替介庭兄备好了人选。”
何勋邑眯着眼睛笑,是想照单全收。
一顿饭吃到两点过。
杨副官那儿,早把事情安排妥当。
他是京师派来东四省监督军部工作的毛委员,毛华冬的亲随,曾经跟随毛华冬在京待过一阵,对官员玩弄良家女眷的套路一清二楚。
此次特受毛华冬委派,为何勋邑效劳。
很想在这位大员跟前出出风头。
祭出毛委员的名义,餐馆便没人敢说个不字。
杨副官拿到餐馆的后门钥匙,把饭桌上吃晕过去的凤笙塞进车,亲自开车到附近的中央饭店,开了间套房,把人安置进去。
前脚他刚走,后脚在外面看守的孙柱跟孙石嗅着情况不对,掏出枪,顶着经理的脑袋,一下就把事情的始末问了出来。
吓得心跳都停了。
边追边联系公馆。
段伯烽这边,不待送走何勋邑,接到了这么通电话,一阵风似的转身出了餐馆,脚步一半携着火,一半裹着冰,一眨眼就上了车。
直奔中央饭店。
到的时候,杨副官已经被孙柱孙石拿下,被反剪手臂压在地上。
段伯烽上去,二话不说,就着他心口一脚下去,把人踢得一阵哀嚎,嘴里塞着东西呜呜直叫。
大约是想求总长饶命。
“人呢?”
“在里面。属下不敢擅闯,请了女招待进去看过,说夫人没事。”孙柱道。
他是个机灵人,知道这件事绝对不能声张,一早以恐吓带收买,封了女招待的口。
段伯烽进去一看,见人确实没事,就是吃了mí_yào,大概还要睡一会儿,便把人抱起来。
出门后交待张槐。
张槐听得点头。
这边段伯烽把太太送回永华街,那边张槐从杨副官嘴里撬出毛委员一房得宠外室的住址,带人悄悄把人捆了,送到中央饭店。
何勋邑喝得七分醉,摸黑进入套房,上了床,把个美娇娘使尽花样办了个彻底。
美得不似在人间。
不到两个小时,收到消息的毛委员急匆匆赶到,让随从撞开门,将床上赤身*的两个人捉了个正着。
彼此打上照面,何勋邑脸发僵。
无端让人戴了绿帽子,毛华冬原本气得发抖,来的路上,如此这般发誓,要将对方挫骨扬灰,这会儿奸夫倒是捉到了,却竟然是京师来的上峰。
惊得他一个响天雷,额头上汗都淌了下来。
赶紧立正抬头:“部长。”
“唔。”何勋邑穿上衬衫,板起脸,质问毛华冬,“什么情况?”
毛华冬支支吾吾。
何勋邑最恨他这样,气得不行,连绅士的形象都丢在了脑后:“结巴什么!有话就说有屁快放!”
毛委员一紧张,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