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二麻的一众手下,隐隐觉得有大事发生。
晚饭过后,迟二麻将庞叔叫来房里,随后率先坐在沙发上静静‘抽’烟缄默不语。
庞石瞧着他的模样着实心酸,毕竟几十年的感情,不亚于亲生骨‘肉’,他都隐隐有后悔主动和那位苏州飘过来的猛龙接洽,但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几十年前的一个‘女’人为他生了一个儿子打‘乱’了他原本想要塌实服‘侍’迟二麻一辈子的愿想,本以为从此孤老终身的庞石再得知有自己的亲儿子的情况下能不振奋?好似原本死寂的生命又一次复苏一般,加上那对母子日子过的清贫,他放心不下,也不愿再待在山东,可是这些基本上都没存钱,那么想要大把的票子就只能选条捷径,买彩票中五百万是痴人做梦,但做一回白眼狼他还是有这个能力的。
许久后,迟二麻抬起头望向他,一双眼睛深陷脸颊,周遍黑眼圈重的很,他开口沙哑道:“庞叔,怎么不坐?”。
庞石一愣,从思绪中惊醒过来,笑道:“这不看你有心思,以为你要吩咐我做些什么”。
迟二麻皱起眉头,头也不抬道:“坐下来说吧”。
庞石心里一突,察觉到今天迟二麻和他说话的腔调有不对劲,但虽然心里念想到这里,可动作上还是没做停顿走到沙发旁坐下,犹豫一下开口:“二麻,是不是又遇见了啥烦心事?要不说出来给叔听听,好为你排忧解难”。
迟二麻嘴角细微拉扯一下,苦笑道:“也好,那你下去‘弄’两碟笑菜,咱们两喝些”。
庞石总算松了口气,确信自己近日来的动作没被发现到蛛丝马迹后乐呵呵下楼吩咐厨房‘弄’菜,还特地跑到酒窖提了几瓶白酒。
如父子的两人犹如那日一样,喝到了尽兴。
庞石回忆起迟二麻第一次偷喝酒后通红的一张脸,不禁呵呵笑道:“二麻,还记得你十七岁时偷喝我的老白干不?哈哈,我记得那次你可是脸红的像个大姑娘,哪像现在这般黑的皮肤,连喝酒顶上脸的你也看不出颜‘色’,哎,你平日里也不下地也不干嘛,这皮肤黑就是‘抽’烟‘抽’的,跟你说过多少回,烟要少‘抽’,真伤身的,你这孩子硬是不听,小时候是多听话的哇啊?”。
迟二麻抿一口酒,因为辣嘴的味儿刺‘激’到眉头不自觉皱起。
见他没接下话,庞石自顾自己叹道:“你啊,现在的确是越来越忙了,钱也挣的多了,可就是不懂得照顾自己,自己衣服丢哪都不知道放哪,你说有一天我走了你该怎么办?就成天白天在外面风光,晚上回来睡猪窝?哎,我看啊,还是回济南和小艾母子两聚在一起吧,钱哪都能挣,你老舍不得潍坊这屁大地方做什么”。
迟二麻掀起眼皮看他一眼,却没相平时那般耍两道嘴皮子惹老人家开心,而是面无表情道:“叔,这是在道别吗?”。
庞石一震,心思迅速转动确定他不可能发现后尴尬笑道:“二麻,说什么糊话呢?”。
迟二麻不管他的装傻充愣,自顾自道:“他给了你什么好处,以至于让你背叛我?钱?难道你要用钱我能不给你吗?叔,我承认小时候受了你恩惠,没你我估计早就饿死,但我几时亏待过你?我是个粗人你知道的,粗人往往都把感情排第一位,你知道当我知道了我有多揪心?说这些你先别急着反驳,我既然开口就已经早早查到,今天早上你帮我去市里买生煎时在流云茶馆和陆‘蒙’临碰过头吧?你要说我说的不对,我立马煽自己两个耳光”。
真相被揭开之后,剩余的就是久久缠绕的心头的悲伤,当他说出这一席话后,庞石整个人呆如木‘鸡’,心头想到的并不是还在广东等他好消息的母子二人,而是二十年前背着迟二麻做鞋糊口的悲怆日子,犹如一座冰凉的大山,无情轰然在他‘胸’口崩塌,疼的撕心裂肺,他不禁埋下头痛声大苦。
迟二麻盯着他怔怔出神,最后叹息一声,站起身,朝‘门’口走去。
庞石抬起头,急问道:“二麻,你去哪里?”。
迟二麻转过头看见他脸上带有曾经当他感冒发烧时会出现的紧张,欣慰的笑了笑:“四川大红衣要‘逼’死我,我总不能就等死,当然是去寻条活路”。
说罢后他走出‘门’外,在出院‘门’时忽然想到什么,掏出手机打通楼上庞叔电话,轻声道:“叔,我给你帐户存了五十万,估计没陆‘蒙’临给的多,但你凑合着用,如果今晚我回不来了,你就走吧”。
(这些天太忙了,也没整理一下,谁能帮我找一下这庞叔名字是不是叫庞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