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咬牙,冲口而出就顶了回去:“下官只能与心爱之人白首到老。我一直将香儿当妹妹,刚才只是一个意外。恕下官无法从命!”说着,她拂袖转身便走。
“你急什么!本王又没有说要你娶她!”梁逍看见她的脚步停了,便笑着看向宁焕之,说:“焕之,你说说,当日苏大人是如何救木姑娘的?”
宁焕之见问,就一五一十地把当日的情形说了。
梁逍瞥了苏清雨一眼,说道:“这般说来,这木姑娘也是个刚烈女子。”
“这姑娘年纪不大,但从她宁死不肯屈从的性子来看,倒是烈性。若坠入红尘,倒是可惜了。”宁焕之想起那日见到她捧茶袅袅行来的模样,倒是有点心疼她的遭遇。
梁逍点点头,瞥了一下宁焕之,眼中忽然闪过一丝深意。
他笑着对苏清雨说:“既然是这样难得的人品相貌,倒也配得上。”他满意地看到苏清雨满脸不知所措,忽而转向宁焕之说:“焕之啊,就让本王向苏大人求了木姑娘来,嫁于你做个侧夫人,如何?”
宁焕之怎么都没想到他居然会这样把自己拖下水,惊愕地连反应都没了。
苏清雨看看宁焕之,再看看梁逍,眼光不断在二人身上巡梭,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不!王爷!小女子不嫁!”香儿忽然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直接就跪在了梁逍的脚下。
梁逍看见她,顿时一脸的笑都没了。他眼神凌厉,看了她好一会儿,方才冷冷说道:“你为何不嫁?难道嫁给朝廷三品大员,还辱没了你不成?”
苏清雨紧张地看着一身冰寒气息的梁逍,心里很纳闷:今日他究竟怎么了?
但她更担心梁逍迁怒于香儿,只得走上前去,拱手拜道:“下官治下不严,请王爷降罪。”
梁逍没有说话,只是默然看着苏清雨。
见他不说话,她只能保持着拜下的姿势不动,但却偷眼朝上看去。没想到,刚一看上去,便直直地撞入那人的一双墨眸中。只觉那双晶光闪亮的眸子中神色万变,明明灭灭如怒海翻腾,让她不禁想起当初在马车上的那一瞥。
良久,梁逍方才冷然说道:“既然知道治下不严,那要好好管教才是!”听到他这样说,她心中一喜,急忙使个眼色给一直在旁的觉茗。
觉茗从没见过陵王居然会这样冷酷,早吓得浑身发抖。可她看到苏清雨的眼神,也担心梁逍伤了香儿的性命,战战兢兢地走上前,扶起哭得梨花带雨的香儿,把她带了回去。
香儿刚出门口,便听到梁逍在内对苏清雨说道:“既然你的侍女连按政大人都嫌弃,那不知道嫁于本王,大人可同意?”
这一句话,让香儿顿时天旋地转。刚才自己不肯嫁给宁大人,如今要是连陵王都不肯嫁的话,岂不是死罪吗?但随即苏清雨说的一句便让她放了心:“小小一个侍女,哪里攀得上王府侍妾的地位?下官回去,定会好好管教,定让她日后不敢重犯。”
梁逍冷哼一声,道:“苏清寒你可记着,这等女子,不要也罢。”说着,他又把宁焕之拖了下水:“亏你宁焕之还说是品行高洁。”
宁焕之脸上笑意不改,似乎被人拒婚的人并不是他:“还是王爷好眼力。”
见到梁逍松了口,苏清雨终于放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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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寂静院中,豆大烛火在书房中摇曳,不时被风吹得摇摇欲熄。
小麟皱眉听着,院子那边,隐隐约约不时传来的闷哼声音,如泣如诉,似乎越来越小。他回头看看静坐桌旁看书的男子,眼中划过一丝犹豫,终不敢说话。
良久,那边闷哼声终于无法再听清,男子却丝毫没有动静,还是看着手中书卷。
“爷,那边停了。”小麟等了好一会儿,终于忍不住说了话。
男子抬眼,那静静的目光凌厉中带着审视,迫得小麟一怔后立刻低头不语。
却听得门吱呀一声,只见宁焕之进来,脸上一片阴霾。
男子似是早已预料到他的表现,只轻声说:“如何?”
宁焕之脸色稍霁,点头道:“果然如爷所料。”
男子便转脸看向低头不语的小麟,语气平静:“如何?亏你求情。”
小麟立即跪下道:“小的自知不应求情,只是,只是......”他忽然发现,其实真的不该求情。今夜这样情况,万一处理不当,的确会危及他们多年来辛苦建立的一切。
看见小麟下跪,男子也并不叫起。他细细捻了一朵欲爆的烛花,却问宁焕之:“焕之,那人如何?”
宁焕之专注地看着另一朵又将爆开的烛花,淡淡说道:“人都走了还能如何,只是,今夜也应该睡不着了。”
男子笑笑,那笑中带着点无奈,也带着点无赖:“活该他睡不着。谁叫他这样容易信人。”想来那人实在笨,居然听不懂他那日的暗示,该他倒霉的。
“爷,”宁焕之打断了他,“那边应该如何?要加派人手吗?”
今夜的情况如此混乱,其实想来倒不是件坏事,起码对他们而言,从中便可看清很多事。他直觉感到,男子应该也看清这点。
果然,只见男子淡淡说:“无妨。焕之,你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应该怎么做。告诉应岸光,按兵不动。”
宁焕之点头笑着,忽然说:“爷今夜吓了我一跳,我可是连成亲的念头都没有。”
男子也笑了:“若你都看不出来,那人自然就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