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却晓得,太后心里并不是这样想的。
段宸也好,萧潜也罢,终究都不是自己人,无法给予真正的信任和关爱。
段宸尚有弱点,而萧潜,在她面前表现得近乎完美。眼下闹出这样的事,太后岂不乐乎?
因着这段插曲,太后对皇后亲切了许多,拍着皇后的手叹道:“唉!皇上也真是任性,撇下偌大的朝廷不管,千里迢迢跑去大岳山举行封禅大典,那岂是他现在该做的事?不但哀家反对,朝臣也反对。可皇上坚持己见、一意孤行,这样下去怎么得了?”
其实皇后心里也对皇上去大岳山封禅这件事颇有微词,可皇上除了是君,也是她的丈夫,夫唱妇随。如果她都不支持,皇上岂能对她另眼相看?
再说了,朝堂上的事,她也有所耳闻,好象还是父亲率先站出来支持皇上的。
父亲让人带信进宫,要她千万支持皇上,还说此行重大,一定要稳住京城局势。
太后虽然多年不管朝政,但先前埋下的人脉还在,朝堂上的事她肯定知情。此时却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分明是试探她。
皇后想通了这点,便面露苦笑地道:“说起来。父亲也有不是,在所有朝臣反对的情形下,他是最先站出来支持皇上的。皇上这才有了底气,非要走这一遭的。臣妾代父亲向母后赔罪!”
皇后说着就跪了下来,朝太后磕头。
太后沉了脸,冷哼道:“哼,皇上这次若是有个好歹,哀家饶不了他!”
肖想儿子的权势是真。对儿子的关心也不假。再怎么说,那也是她怀胎十月生下的儿子,怎样都是放在心尖尖上的!
同样的,皇后心里也提着心呢!
丽颜宫里,萧贵妃终于也晓得了城门外发生的事,气得将大殿里的瓷器摔了一地,一个宫女进来禀事。正好撞在枪口上。当场被萧贵妃打死。其余宫女太监吓得噤若寒蝉,大气也不敢出。
萧贵妃还不解气,立即宣萧世子夫人进宫。
彼时萧世子夫人也才刚晓得丈夫养外室的事。气得在屋里哭了半天,得知贵妃娘娘宣她进宫,忙抹了眼泪,让下人帮着梳洗打扮一番。随着前来宣旨的内侍进宫。
卢氏进了宫,先去给太后和皇后请了安。才往丽颜宫去。
萧贵妃见了卢氏,劈头盖脸就是一通大骂。
卢氏也不敢还嘴,跪在那里低着头默默地垂泪。
萧贵妃骂得累了,坐在锦榻上不住地喘气。大宫女福布忙端了茶来让自家娘娘润喉。
至于底下跪着的萧世子夫人,福布可不敢檀作主张地招待她。
萧贵妃喝了茶,刚刚又发泄了一通。心里这才舒服了些,叹着气对卢氏道:”大嫂。你且起来吧,这样跪着像什么话?”
随即目光扫向福布,“还不快给世子夫人看座、上茶!”
福布应了声,忙亲自去端了锦杌过来,又让小宫女沏茶,赔着笑将卢氏扶起来坐下。
自家娘娘的这番作态她早见惯了。
这位萧世子夫人性子绵软懦弱,最好拿捏。因着多年无孕,在萧家并不受人待见。作为萧家未来的当家主母,无法生下嫡子是件很严重的事,完全够得上“七出”之条。
若不是因为皇上赐婚,娘家强势,萧家早将她休了。
萧潜在这件事上的态度却很明确:卢氏无大错,娶了她就不能轻易休弃。
也因此,卢氏才能继续留在萧家当她的世子天人。不过世子夫人所该享有的一切她并未得到。说到底,她这个世子夫人不过是个摆设而已。
对于萧潜来说,谁来当这个世子夫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人一定得乖顺、听话,不乱嚼舌根,不乱说话。卢氏无疑就是这样的女人,这些年也做得不错。所以萧潜才会愿意留下她。一旦卢氏不听话,她也不一定能活到今天了!
卢氏的委屈没法向人诉说,娘家生母早逝,又没有嫡亲的姐妹,父亲虽是当朝重臣,可这样的床帷之事怎能告诉父亲?
卢氏坐在锦杌上,心里只觉悲苦难奈。
明明是世子爷犯的错,骂自己做什么?再说自己才是世子爷明媒正娶的嫡妻,摊上这种事心里岂能好受?
贵妃娘娘虽是世子爷的亲妹妹,可这脾气也发得太莫明其妙了些!
萧贵妃早晓得这个大嫂是个没脾气的,宣她进宫也就是出出气而已。
眼下骂也骂过了,脾气也发过了。萧贵妃便挥挥手,让福布送世子夫人出宫。
当然,免不了会给一些不太贵重的赏赐,那都是做给别人看的。
丽颜宫里发生的事,不消片刻皇后就知道了。
掌控后、宫这么多年,早已在宫里各处埋了不少的桩子,没有任何事情能够瞒过她的眼睛。就连各宫里那里宫女太监的磨镜对食之事她也清楚明白得很。萧贵妃的丽颜宫更是她重点关注的对象。一有风声草动她马上就能知晓。
彼时皇后正在大殿里悠闲地喝着燕窝。因着心情好的缘故,将未喝完的燕窝赏给了身边的宫女,末了很自在地回了寝殿睡午觉。
秦玥与段宸在茶楼外面分了手,径自回了秦府,先到外院去看望叶先生。
叶先生的病情己渐渐好转,勉强能下地走路了。不知从哪里听说了江家的事,面上的表情很是震惊。
沉默了半响,终是提笔写了封信,卷成纸筒,随即招来信鸽,将纸筒绑上,放飞了信鸽。
秦玥正要进院子,见到信鸽,急忙让六月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