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燕渊就神不知鬼不觉地来了庄子。
秦玥没有露面,叫了青樱和吴嬷嬷带他到苏寒住的房间里去。
半刻钟后,燕渊到江氏的住处辞行。
江氏并没为难他,只略说了几句场面话,就放了他离开。
燕渊走时,带走了苏寒和苏冰。
秦玥其实有好些话要问他俩,可却不知该以怎样的身份去问。
当年,究竟发生了怎样的事?竟逼得这二人亡命天涯。皇帝如果对沈瑾爱恋情深,当不会下旨诛杀追随沈瑾的人。可事实上,他们却在短短数日之内,接连遭到两次刺杀。如果不是皇帝干的,又会是谁?
苏寒和苏冰的武功不弱,又掌握了旋风卫的势力,实力不可谓不强,可依然被对方逼得无处藏身。看起来,对方的实力不亚于他之下,甚至更强……
正思忖间,江氏走了进来。
秦玥歪在榻上,恹恹地叫了声:“母亲!”
江氏看女儿低落的神情,以为是没让她见到燕渊,所以不高兴,便开解她道:“玥儿,你才多大啊,可不许想那些有的没的事。等以后你长大了,经历得多了,见的世面也广了,母亲自然会给你选择的空间。眼下,你还是要乖乖听母亲的话,母亲不会害你。”
秦玥无言的点点头,将头搁在江氏的膝盖上,心情顿时好了很多。
事实上,燕渊那天冲动说出口的话,她并没放在心上。可她不在意,并不代表江氏不在意。在这个时代,女子的名节非常的重要,燕渊的话如果传了出去,对秦玥来说,实在不是什么好名声。
江氏恼他便是因为这个。
母女俩正说着话,秦三爷来了。
秦三爷的脸色很不好看,强装出笑颜关切地问候了女儿几句,便使了眼色让江氏随他出了屋子。
秦玥也朝吴嬷嬷使了个眼色。
吴嬷嬷便在江氏之后出了门。
待来到江氏的住处,秦三爷终于将事情说了出来,“丽君,江家出事了。岳父大人被下了诏狱,罪名是谋逆。”
“什么?”江氏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身子连晃了几晃,瞪眼看着自己的丈夫。
父亲谋逆,怎么可能?
江家一直是纯臣,忠君爱国。虽然在皇上登基一事上并未出多少力,可自从皇上登基后,父亲便也兢兢业业地为朝廷做事,从不敢有半分懈怠。
再说了,父亲只是户部尚书,手里无兵无权,又拿什么来谋逆?这皇上,也真是糊涂了……
在门外偷听的吴嬷嬷也傻了眼,顾不得多想,便飞也似地回去向五小姐禀报。
秦玥听到这个消息,不禁大吃一惊。
江家是名门望族,在朝为官的子弟不少,各种姻亲关系更是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皇帝手里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应该不会轻易动江家,可皇帝不但动了,且是以谋逆的罪名将外祖父下了诏狱。
皇帝,他也真敢!
秦玥再也坐不住了,转身一口气冲到江氏的屋里。
此时江氏急得不行,拽着丈夫的衣襟哭得唏里哗啦。谋逆算得上是诛九族的大罪。虽然以秦家的地位,可以护江氏周全,可江家全族就会遭殃。
秦玥不理会哭泣的江氏,径自对秦三爷道:“父亲,外祖父铁定是被冤枉的,我们得想办法救他出诏狱!”
秦三爷眉头皱得紧紧地,脸上的神情有些无奈,“我也知道岳父大人不会做这种事,可铁证如山,我就算有心,也无力呀!”
秦玥不禁问道:“什么样的证据?”
“龙禁卫的人在江家搜出了岳父大人与殊王爷的书信,信中不但有大量辱骂皇上的言语,且还说皇上有龙阳之好,与已故忠烈王牵绊甚深,不配为帝。皇上龙颜大怒,当即下令将你外祖关进诏狱,还说任何人不得为其留情!”
秦玥没想到这件事竟然与早逝的沈瑾有关。
只怕皇上龙颜大怒的原因,不是殊王爷与外祖父通信的本身,而是因为书信中对沈瑾的侮/辱。
沈瑾,就是他心里不可触犯的底线。
殊王,文曦帝第七子,生母许淑妃,当年炫王最大的竟争对手,在虎跃岭一役中兵败,被死士救出,从此不知所踪。
江如晦,曾与殊王有师生之谊。
前世沈瑾对他们之间的关系了如指掌。那时的她,当然不会想到,有一天,自己会做江如晦的外孙女。
此一时彼一时也。
她如今既然做了江氏的女儿,说不得便要为江家出一分力了。
再说了,以江如晦的心性,不可能说出那样的话来,更不可能晓得炫王与沈家公子之间的事情。
这个设计陷害江如晦的人,一定是熟悉他们的人,只不知这样为的是什么!
想到这里,秦玥便道:“父亲,我这就进宫,当面向皇上问问清楚。”
“你——”秦三爷和江氏不约而同地开口,惊讶地望着女儿。
女儿虽然聪慧,可此等大事,非比寻常,怎样也不能让女儿牵涉进去。
秦玥却信心满满地道:“我有把握说服皇上重审此案!你们且等着吧!”
“真能行么?”此时江氏的心里很是矛盾,一边是女儿,一边是父亲。她想救父亲,可又舍不得女儿去冒险。万一女儿没能说服皇上,被皇上下了大狱,她又找谁哭去?
“不,你不能去!”秦三爷沉着脸道,作为父亲,他当然不想让女儿去冒险。
虽说帝后对女儿宠/溺,那也是指一般无伤大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