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玥连夜去了沈府,一来帮燕渊给老王妃报个平安,二来也想从陈医师那里打探一下母亲和小弟的病情。
据老太太说,早就请了陈医师过府诊脉的,却什么也没诊出来。秦玥不死心,所以打算亲自过来问一问。
自从上次发生了老王妃被掳一事,如今的沈王府可谓是铜墙铁壁,昼夜都派了重兵把守,别说人了,就连一只苍蝇也休想出入自如。
哎,被这么多的人守着,只怕透个气都难吧。
秦玥忍不住失笑,一边摇头一边耐着性子等待进去通报的兵士带消息出来。以往她来沈府可从来不需要通报的。
其实这回也并没让她等得太久。
不过片刻的工夫,刚才进去通报的兵士慌慌忙忙地跑了出来,他的身后还跟了一大群人。
沈老王妃亲自迎了出来。
秦玥忙上前行礼。
老王妃笑着牵了她的手,有些嗔怪又有些感叹地道:“你呀,也真是胆儿大,同州那么危险的地方你也敢去。还好没出什么事,真是吓坏我这把老骨头喽!”
秦玥先是笑笑,又乖巧地点头,“下回再不敢了!”
“我看你不是不敢,是被阿渊带坏了罢!”老王妃忍不住调侃一句,毫不掩饰她对二人在一起的心思。
秦玥便将燕渊去了同州任职的事情说了。
老王妃听得点头,“这事皇上跟我提过。阿渊年纪也不小了,是该有个正经的差使干着,不然闲着到处惹事,我也担心。”
秦玥“哦”了一声,其实她也想到凤琛肯定是跟老王妃通过气的,听老王妃这口气,好象很赞成燕渊去同州。
那燕渊身上的秘密,老王妃究竟知道多少?
不过此时她也没心思去想这些,这次来沈府,主要还是想找陈医师问母亲和小弟的病情。
所以,当二人走到宝善堂里坐下的时候,秦玥略略停顿片刻,便说明来意。
老王妃也爽快,立马让人去传陈医师,一面安慰她道:“你也别太担心,你母亲是个有福气的,断不会折在这上头。再想想小少爷刚出生那会儿,不也惊险万分嘛,可还是救回来了。”
“那回多亏了陈医师,我记得当时陈医师就说过,小弟的身体状况不是很好,也不知他这次的病与陈医师提到的情况有没有关系。”
“这些我也不是很懂,等她来了你再仔细问问罢。”
说话间陈医师已经跟了丫鬟进来,手里还提着医箱。
老王妃交待几句,又说困了要进去歇息,领着下人全都退了出去。
大堂里便剩下秦玥和刚进来的陈医师。
两人相互见了礼,又客套一番,陈医师想必早得了她的来意,转身便从医箱里拿出一个白色玉瓶呈给她,“奴婢新配制了一些药丸,应该会对小少爷的病有帮助。”
秦玥忍不住问:“那他这病就是你上回说的隐疾吗?”
“不完全是。”陈医师摇摇头,答道,“原本以贵府的条件,是可以将他荣养到成年的,可惜却出了岔子。”
“什么岔子?”
“这个”想必是有什么顾忌,又或者陈医师的确也没有查出病因,总之她摇摇头不说话了。
秦玥只得作罢,便又问起母亲的病情。
陈医师犹豫了一会儿才道:“三太太生小少爷时难产,身子原本就亏损得厉害,又没有及时调养她这回的病,除了身体虚弱,也还是因为误食了红花的缘故。”
“红花?”
略懂医理的她当然明白,红花对于大多数病症来说是一味良药,可对于伤了身子还未复元的产妇来说却是很重要的禁忌,误食了红花轻者下身流血不止,重者还会引起血崩从而致死。
难怪母亲会病得卧床不起,敢情是羞于启齿私处的病症。这年头的妇女病虽然常见,可却没女人愿意让大夫看诊,毕竟绝大多数大夫都是男人,哪里敢去望闻问切女人的私处?
下此毒手的人也实在狠毒,居然用这样的阴招
秦玥恨得咬牙,她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原本想看在同宗同族的份上放她一马,现在看来已经没必要了,不但不能放她,还要决绝地置她于死地,让她永无翻盘的可能。
庆幸的是,陈医师也是女人。
因着上回她帮江氏顺利生下儿子,又将他们母子从死亡边缘拉回来,所以江氏还是信任她的,特意让她诊过一回脉。
当时江氏心忧儿子病情,情绪非常不稳,所以陈医师虽然诊过脉也开了方子,可却并没告诉江氏实情,她怕三太太再有心理负担。
毕竟在她那样潺弱的身体状况下,误食红花是很严重的事情。
秦玥不得不承认,陈医师这样做得很对。如果她在场,也一定会让陈医师隐瞒病情,不然以母亲的心态,很难保证她不会做出更过激的事情来。
很多时候,江氏的承受力并不如自己的女儿。
这一趟跑得实在是值!太值了!
陈医师果然没有令她失望,早已诊出母亲和小弟的病症,至于她先前为什么没有对老太太说实话,秦玥也懒得探究了。
只要能救母亲,能救小弟,允她保留一些秘密又有何妨?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只要不伤害别人,又有什么关系?
两次救命之恩,两条最亲的人的性命,秦玥已经不知该怎么回报陈医师的恩情。她虽然在沈家为奴,可她是自愿为奴,老王妃并没给她奴籍,又一向对她礼遇有加,吃穿住行更是不缺。
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