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此时,肖公公亲自来传皇上的口谕,要淳郡主到勤政殿见驾。
不但是太后,所有在场的女眷都吃了一惊。
“皇上醒了?”太后忍着气问道。
肖公公恭敬地行礼,“回太后的话,皇上已无大碍。奴才过来的时候,皇后娘娘正陪着皇上说话呢。”
“那做什么要淳郡主过去?”
“奴才不知。”
太后冷哼一声,任谁都看得出她满脸的不高兴。
秦玥也有些惊讶。
她十分不明白皇上今夜为何要宣她进宫赴宴,此时又为什么要召见她。
就这一瞬间的工夫,先前还一副事不关己模样的女人们,此时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公开站在沈家这一边,纷纷指责吴大人的不是。
吴夫人欲哭无泪。自家老爷才是苦主,好不?
太后一阵心烦,顺大家的意数落了吴夫人一顿。
吴夫人心里委屈,面上却不敢反抗太后。
秦玥又着实安慰了沈王妃好一会儿,才随着肖公公出群芳殿。
太后狠狠瞪着她,眸子里的恼意是那么明显。今儿个如果不是这臭丫头多事,沈家绝不会这么轻易过关。
紧接着,沈王妃以“身体不适”为由提前退席。
太后一时想不到留她的借口,只得眼睁睁看着沈王妃匆然离去。
因着皇上突然宣召秦五小姐见驾,又从肖公公嘴里听到皇后陪着皇上的消息。在场的所有人不得不在心里重新估算秦家的地位。
秦家势微,只怕未必。
秦玥去到勤政殿的时候,皇后娘娘已经离开。
皇上平素没召妃子侍寝的时候,大都歇息在此。可今晚是除夕。按理,帝后应当同寝。
凤琛,他为何不与皇后回凤仪宫?
此时大殿里除了她和凤琛,再没有旁人。
凤琛的脸色仍有些苍白,慢慢走近秦玥,高大的身躯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目光灼灼。如燃烧的两簇火焰。
秦玥也怔怔地看着他。封存在心底深处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脑海……
良久,凤琛才沙哑着声音说道:“我决定了,要恢复忠烈王的女子身份!”
“什么?”秦玥大吃一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凤琛深深地凝视她,眸子里的光芒晦暗莫明,“或许你已经知道,忠烈王与我之间的事情……”
“我不知道。”秦玥忽然打断他的话。大声道,“我就是个屁事不懂的小孩子。你什么也不要跟我说,我不想听,也不想知道你们大人之间的事。”
她心里没来由地觉得恐慌,自己也不知道在害怕些什么。
凤琛皱着眉头。神情有几分受伤。良久,才落寞地道:“我以为,你是愿意的。”
秦玥明显地感到。他这句话另有深意。
难道,他知道了?
秦玥不由想起在大岳镇出现的那个卦摊老者。他的出现实在蹊跷。当时二人虽然落荒而逃。但以凤琛的个性,他一定会想办法查探那个卦摊老者的下落,也会弄清卦摊老者想说又未说完的话。
那时的秦玥,潜意识里就想逃避,所以事后也没有深想。
凤琛,他一定是知道了。
秦玥下意识抬头去看凤琛。
凤琛眼里似蒙上了一层水雾,任她怎样也看不分明。
秦玥顿时难言的紧张,不由心虚地低下头。
凤琛叹了口气,轻轻问道:“陪我去园子里看烟花可好?”
秦玥不做声,只略点了点头。
凤琛顺手拿过披风罩在她身上。
宽大的披风包裹着她小巧的身子,显得非常的臃肿。熟悉的龙涎香渐渐浸入她心脾,秦玥有瞬间的恍惚。
两人并肩往御花园走去。
夜凉如水。
虽然快要立春的时节,然严冬的寒意还未消逝。树木的枝尖上还残留着少许还未融化的白雪,翠郁丛中点点白。腊梅花开得正艳,幽香阵阵,沁人心脾。
御花园里到处挂满了灯笼,红通通的一片特别喜庆。不时有巡逻的士兵来回走动,“嚓嚓”的脚步声响个不停。
丽颜宫方向隐隐传来丝竹之声。
今儿个的除夕宫宴萧贵妃并没参加,此刻却有闲情在自己宫里载歌载舞。
秦玥偷眼去看凤琛的眼色。
凤琛神情淡淡,看不出喜怒。
秦玥却有一丝酸意。这人,还说对沈瑾深情,宫里的皇子皇女也生了不少。有本事,就一辈子守身如玉啊……
秦玥忽然来了兴致,似笑非笑地道:“要不,咱们去贵妃娘娘宫里坐坐?”
凤琛一愣,半晌才点头同意。
丽颜宫里,大宫女福布慌忙闯进寝殿通传。萧贵妃抑制不住的**声立时传入耳膜,福布羞得满面通红,慌忙退出殿外,心里震惊极了。
锦帐里正在滚床单的二人也吓了一跳。
片刻后,萧贵妃身着家常孕服随福布一起到大殿里迎驾。
此时秦钥和凤琛已在大殿里落座。
萧贵妃整了整衣裙,忙上前跪下行礼。
待她行礼完毕,凤琛才故作关心地说道:“你有孕在身,不必多礼。快坐下吧!”
“谢皇上!”
福布忙扶着自家娘娘坐回锦榻上。
秦玥并没上前行礼的意思,她一直盯着萧贵妃的肚子瞧,心里各种不舒服。
萧贵妃脸上的红晕还未退去,心里又挂念着别的事儿,神情便显得几分局促。
皇上随口问了她一些饮食上的琐事,便不再说话,顺手拿过几案上的一本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