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怕是赶不回来,看来是要错过皇子的诞生了。不知皇上会不会帮他留下这个徒儿?
最不放心的就是乐瑶,感情的事希望她能看开些,能早点成熟就好了。
还有那个人,不知道会不会怪他不辞而别……
就这样有的没的想了一路,刚刚收回的目光却蓦然对上一双如黑曜石般深邃透亮的眼眸。
是他!
嘴角不自知的缓缓勾起,向伫立右边山顶的那人略一颔首。
司徒影被他洒脱不羁的笑容晃得微微失神,就在那略显单薄却无比坚毅的身影渐行渐远即将消失的一刻,他总算回过神来,忙用传声入密的功夫叮嘱,“此行路途遥远且多有山谷密林,要随时提防偷袭伏击,更要注意身体。两军对垒时,要沉着冷静;上阵杀敌时,要小心冷枪暗箭。还有……”
“什么?”心中暖意融融的李岚风,虽未停下却用同样的方式回道。
“没、没有了……你会不会觉得我很烦,太多事了?”居然对一个身经百战的将军指手画脚!
想罢,司徒影自嘲一笑。
直到长长的队伍完全隐没在天地的尽头,司徒影也未等到对方的回答。
看吧,果然被嫌弃了。
苦笑着转身,就在他跨出第一步时,传来了让他寂静已久波澜不惊的心有了异样感觉的声音——
“是有点罗嗦……”
司徒影的心随之一紧。
“但并不讨厌,哈哈!”
司徒影暗自磨牙,感情逗我玩呢!
“……皇宫里危机四伏,你也要多加小心。”
司徒影露出一个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的柔情似水的笑颜。
“好,我知道。”
“等我凯旋归来,咱们一醉方休!”
“好,一言为定!”
“驷马难追!”
二人爽朗豪气的笑声扩散在苍茫的天地中,振奋着每一个人的精神。
“小姐你怎么样?你这样硬挺着会出事的!”
从城门回来,一下轿便瘫在她身上,连站着都吃力的苏若雪硬是在蝶语的搀扶下咬牙一步一步走回寝宫。
刚跨进门槛,不停颤抖的双腿突然一弯,眼见就要摔倒!苏若雪急忙把所有的力气灌注于双腿上,将双脚死死钉在地上,也幸好蝶语反应够快先她一步跪趴在地上,让她的双手能够撑在她的背上,才不至于摔倒。
喘息良久,苏若雪终于有力气开口说话,“快……起来吧。”话音刚落便试图撑起身体。
“不要!”蝶语急道:“小姐千万别抬手!小姐你就这样拄着蝶语慢慢挪到床前吧,蝶语求你了!小姐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不能拿肚子里的皇子冒险啊……”
哽咽的声音透着哀伤和无助,苏若雪心中感激没有开口拒绝。她试着虚抬起双臂,但只一下就再次重重压在蝶语的背上。
“唔……”蝶语咬牙倔强的支起背部,任苏若雪将全身的力量压在上面。
“蝶语!你……”
“小姐,蝶语没事。你就别耽误了,一会儿力尽就……”蝶语急得快要哭出来了,连忙催促道。
苏若雪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撑不起身体,只好依蝶语的意思,含泪妥协。
就这样,二人一个在地下爬,一个躬着身以其作拐,一步一顿地挪向床边。
短短几步路,硬是耗去了一盏茶的功夫。
最后,她们一个歪歪斜斜地躺倒在床上,一个气喘吁吁趴倒在地上。二人全都满头大汗,蝶语的背上更是湿透一片,其中还参杂了苏若雪一路滴落的汗水。
“蝶语……你……怎么样了……背上的伤……还疼不疼?”一心记挂着蝶语,苏若雪不等喘过气就迫不及待断断续续地问道。
蝶语红着眼眶撑坐起来,哽咽道:“小姐,你都疼成这样了,还惦记着蝶语……”
苏若雪愧疚地看着蝶语,虚弱地道:“上次不仅连累你挨了巴掌,竟还……竟还害你被杖责!都是本宫太无能才害你如此,而你非但不怨我还带伤服侍我……三十杖啊!最少也要十天才能下地,你却只休息了一天便硬是过来伺候我……原本卧床一个月就能完全康复,却拖在现在……唔!是我……对不起你!呃——”她本就被腹中躁动不已的胎儿折腾的筋疲力尽,心情悲愤之下更是雪上加霜。
“小姐!小姐!”蝶语任泪水模糊双眼,急忙上前,“蝶语真是该死!居然忘记帮小姐解开束缚!”顾不上擦去泪水,手伸到苏若雪衣内,抽泣道:“小姐对蝶语的好,蝶语都记在心里。小姐没有对不起蝶语,能为小姐分担是蝶语求之不得的,所以是蝶语心甘情愿!可惜蝶语无能还是没帮到小姐,害得小姐差点就……”
终于摸到布头的蝶语,拉了几次居然没有解开!
没有办法,只好一件件解开苏若雪套在外面的衣服查看究竟。当最后一件外衣被解开时,蝶语已经忘记了呼吸,呆滞地望着已疼的面无血色、浑身尽湿的苏若雪,瞬间失去了言语的能力。
此时,苏若雪苍白的双手死死地扳住床沿两侧,用力到青筋突起,用力到指甲深深地嵌入,指甲中满是木屑,有的指甲甚至已经向上翘起,鲜血沿着指缝一滴滴砸在地上,也砸在蝶语的心上。
“小姐!你居然系的是死扣!”蝶语放声嘶吼,“值得吗?值得吗?!为了一个狠心刑罚你的人,值得吗!”
想扯出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