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读到后半句诗谣时,薛义隐隐觉得心中有异,因为这两句话看起来更像是某种预言,某种极为荒谬的预言。
妖皇现,神明死。战又起,何人过?
妖皇指的是慕容颜吗?神明又怎么会死?战争。。又是因谁而起的战争?
作诗之人,究竟为何要写下这两句话?
这两句话,仅仅只是作诗之人恶毒编写的怨言或是诅咒,还是。。。
他不敢深想下去,因为他突然意识到了最可怕的事情。
那就是,普通百姓并不会像他这般细细琢磨,他们看到的只是前半句话已经实现了,那么他们心里自然也可能会相信,这后半句话也将会成真。
而民众的这种人云亦云的相信,是一种很可怕的力量。
那个人一定是非常熟谙权术之道的人,才会懂得不用一兵一卒,仅凭一首歌谣,便能让人身败名裂,甚至丢了江山。
他皱紧了眉头,道,“当务之急,臣等会为陛下尽快找出这歌谣的源头。”
其实对他而言,此刻在心中已有了人选。
只是他担心的是,如果真的是那个人,慕容颜便不会狠下心来彻底扫除他。
慕容颜闻言,只是疲惫地点了点头。
薛义等人走出御书房的时候,外面还在飘着鹅毛大的雪花。
祝远山和史峰两人走在后面,他搓着双手,呵着白气,道,“三哥,今年的雪,还真是没完没了。”
史峰面无表情地道,“今年的麻烦事,也是没完没了。”
祝远山拍了拍他的肩,低声笑道,“总会过去的。还好,再过几日,就有喜酒可以喝了!想起来,咱们是不是已经有好多年没跟陛下还有弟妹大醉一场了。。。”
史峰回想起当年在燕门关和慕容颜等人不打不相识还有在酒席间畅谈豪饮的情形,唇边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道,“甚好,这下子,这两人可总算是能修成正果了。”
“希望那天,能有个好天气啊。”
“我想,定会是个大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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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渐渐升起,又缓缓落下。
这几日,慕容颜每日清晨极早就会离开,所以每次楚夏缇醒来的时候,转过身,都是空的。
但好在,到了傍晚,她便会回来,两人会一起用膳。
慕容颜动不动就问她,“还需要添点什么?”
她都笑着摇头,指着满殿的珍宝首饰,道,“再添下去,就可以开家珠宝铺子了。”
“那宫里伺候的人手还够吗?要不要我再派些人来。。”
“不必啦!我有手有脚的,用不着那么多人伺候!”
慕容颜只好微微一笑,举筷为她夹菜,“那你就多吃点罢,你太瘦了。”
楚夏缇却突然放下了筷子,认真地问道,“你会不会永远都对我这么好?永远只对我一人这么好?”
慕容颜一愣,笑道,“在说什么傻话,我自然只对你一人好。”
楚夏缇踌躇了片刻,才道,“今天,琬妹来找过我。”
慕容颜笑容僵了僵,问道,“她对你说了什么了?你该明白的,我是不会对她。。”
“我知道。”楚夏缇打断道,“我担心的从不是她。。。”
慕容颜面色微微一变,伸手握住了她的柔荑,安慰道,“你我大婚在际,你别听旁人胡言乱语,更别胡思乱想。”
楚夏缇咬了咬唇,可那反复翻涌的心绪却是连她自己也分辨不出来到底是个什么滋味。
她终是把满腹要问慕容颜的话,都咽了回去。
她不想变成一个会嫉妒别人的女人,更去不想证明,自己确实就在嫉妒,所以她抿紧了唇,什么也没有再问。
但苏琬对自己白日里说的话,就像是沾了毒的蔓藤一样,不断在啃噬着她的心。
“阿姐,你知道吗?我和陛下的新婚之夜,她可是进来待了很久呢。”
“阿姐,你别生气啊。她虽然在屋里待了很久。。但陪着她的人,可不是我。”
“阿姐,你别怨她,也别怪陛下一直对她都心存不忍。唉,其实她也是个可怜人。。你瞧现如今,她空挂着一个可笑的太妃之名,何其可悲。。还独自住在那寒冷的北宫。。那位萧妃娘娘又容她不下。。唯一的儿子也被废了东宫之位被贬至宫外,就连进宫看她一眼都难。。”
“阿姐,你就快是母仪天下的皇后了,如果我是你,就应该帮帮她不是吗?”
。。。。。。
“知道了,你也累了吧,喝点姜汤,早些歇息罢。”楚夏缇终是缓缓抽出慕容颜握着自己的手,并将备在一旁的姜汤递给了她。
深夜,她轻轻挣脱开慕容颜紧抱着她的臂弯,小心翼翼地为她掖好被褥。
她换上夜行衣,轻轻伸指划过慕容颜熟睡中的面容,若是平时,这个动作必定能弄醒素来浅眠的她,可是今日,她却睡的极沉。
就算这时楚夏缇在旁边大吵大闹,此刻的她,也不一定会醒来。
“我也该,见见她了。”楚夏缇轻轻说道,“虽然你一定不希望我见她。”
她又深深地望了她一眼,便毅然潜出凤仪宫,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