咫尺,天涯。
爱别离,怨憎会。这都是命中注定的劫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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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璃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在梦中,她似乎回到了旧日故乡,辽阔的漠北草原。
皎月当空,风吹草动。
似乎有一个人站在自己面前,可火光盛烈刺眼,她努力睁大了眼,却依旧只能依稀看到熊光勾勒出一个模糊的轮廓。
这人的目光是那样的温暖。。。久违的安心笼罩了全身。
可是,他是谁?
自己怎么记不得了?
她只记得自己手持一条锦带,在那人面前翩然起舞,心里是那样的快活。裙摆飞扬,舞步生风,眉目含笑,青丝飘拂,自己越舞越急,边舞边歌。
突然间,她感到腹部一阵致命地绞痛。
她低头看去,却看到一把银色的长枪贯穿了自己的腹中,那人从背后死死环住自己,手中死死握着那枪,可那锋利的枪头却连着他的身躯一并刺穿,两人的血迅速交融在了一起,抵死相缠。
啊!!!
苏璃从颠簸的马车中尖叫着惊醒,冷汗湿透了身上的衣衫。
马车立即被勒住,外面传来一阵急促地马蹄声,很快,莫明轩掀帐入内,满眸惊慌,“你。。你怎么了?”
苏璃脸色苍白地捂着隐隐作痛的腹部,兀自大口喘息,口中尽是浓烈腥襢的血气,久久无言。
出了忘归川,一路朝北,三日内便可抵达燕京。
尽管失了襄王殿下和那位苏家次女的行踪,可为了避免出更大的乱子,也为了能在皇后娘娘生辰之前赶回燕京,借以向圣上请罪轻罚,那位礼部尚书胡琼在见到苏璃后便即刻下令启程,马不停蹄地赶往燕京。
苏璃已经整整一天一夜都没合眼,刚才好不容易睡着了,却做了这么一个骇人的梦。
她双眸失焦,盯着车帘外面极其黯淡的光亮,薄薄的晨曦像雾一样漫进车内,彻骨的寒凉,仿佛无数小蛇穿过自己的身体。
在梦中与自己同归于尽的人是谁?
自己又为何会如此难过伤心?
“阿璃?”莫明轩见苏璃失神不答,便又压低了声音唤道。
“没事,只是做了一个噩梦。”苏璃抬手拭去额前的冷汗,问道,“还要多久才能到京?”
“顺利的话,还需两日。”莫明轩担忧地瞧着脸上罩着黑纱的苏璃,只觉得她看上去愈加单薄柔弱了,着实令人心疼怜惜,便又低声道,“阿璃。。现在退出还来得及。。我可以带你逃走,逃去一个谁都找不到我们的地方。”
“这番话,希望你往后别再说了罢。”苏璃一下子便沉下了脸,正色道,“我虽只是个小女子,但也懂宁可玉碎,不愿瓦全的道理!即便不能全身而退,也总强过一生一世都东躲西藏!”
莫明轩被苏璃当头棒喝,被她的烈性怔得无言以对,心中一时恍惚,这真的是自己记忆中的那个邻家女孩吗?
忽然间听到帐外传来阵阵喧哗。
两人探头一看,登时如被雷电击中,在巨大的震动和惊诧中几乎无法立稳。
莫明轩的手紧紧按着自己的剑柄,眸中燃烧着滔天的怒火和恨意。而苏璃却脸色灰败,握紧了袖中的七星宝刃。
没想到那个襄王,居然找到出路追上来了。。。竟然还带着自己的妹妹。
只见慕容颜浑身是血,骑着那匹全身是伤的大宛良驹,怀中抱着一动不动的苏琬,如一个从地狱而来的恶煞修罗。
“胡大人,你可真是好大的胆子!”只听慕容颜对着胡琼一声断喝,可眸光却冷眼睨向不远处的苏璃,“你竟敢丢下本王自行回京,可是希望本王就这样命断忘归?!”
“王爷息怒!臣即便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亦绝无此意!”胡琼吓得跪在地上,连连叩首,急道,“臣。。臣已派人在忘归川寻了殿下多日。。。可只寻到苏姑娘。。。臣不敢辜负皇恩,唯有忍痛先带苏姑娘回京复命。。。”
“一派胡言!”慕容颜指着胡琼,怒喝道,“还敢拿皇上做幌子,说什么只寻到苏姑娘,本王问你,为何只寻到一位苏姑娘就匆匆离川?”她抬眸盯视着苏璃,咬牙道,“你可知。。。她差点便丧命于狼口?”
原来当日,慕容颜和慕容不破惊觉苏氏姐妹有异,忙从密道中奔至清潭前,却已不见两人身影。慕容颜正茫然四顾,却听慕容不破传来一声叹息,“别看了,那两个丫头该是逃出去了。”
“皇爷爷,你先前不是说并不知出峰之路么。。。”慕容颜不解地问道。
“唉,朕那是故意不说。。。”慕容不破摇着头,目露出一丝惋惜之色,叹道,“朕看你三人一路患难与共,生死不弃。。心思这两姑娘若能嫁于你总比嫁给你四哥做那无趣一生的嫔妃要好得多了。本想让你三人在此地共结连理,给朕诞下几个皇曾孙后再将出路告之,岂能料到竟被那两丫头先一步找到了出去的路。。唉,你小子要是能有半点朕的风度,那两丫头也不至于会不辞而别。。。”
慕容颜急忙打断道,“皇爷爷,请您速速将出路告诉颜儿吧。”
她听得脸上是一阵红又一阵白,若他不是自己的亲爷爷,真想破口大骂他为老不尊。
他自己放浪多情也就罢了,难道当子孙全都似他那般fēng_liú不羁吗?
慕容不破无奈之下,只能将深潭底部的活水源口告知慕容颜。
可无论慕容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