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帘放下,辇车碌碌,向着长信殿疾驰而去。
阿娇靠在刘彻怀里,感觉着耳边坚实的心跳声,心情渐渐平复下来,抬眸时,正瞧见刘彻紧抿的薄唇,目光隐忍却镇定。他天生便是帝王,撇开他对她的决绝,他实在是个能让阿娇崇拜的男人。
可惜偏偏,他是因她登上了帝位,也只有他登上帝位,才能有资格同她站在一处。
车辇很快便到了长信殿,刘彻先一步下辇,阿娇却在他起身下辇后,发现一片殷红的血迹,就在他适才踏足之地。
“阿娇!”刘彻一声轻唤,车帘掀开,他一眼就瞧见了阿娇凝眸之处,点点血迹,面色不变,将那褥垫胡乱推开,伸手握住阿娇,带她下辇。
长信殿里,太医挤满了屋子,一个个面色慌张,却没有谁敢开出个方子来。见着帝后驾临,都不觉松了口气。
如今这大汉朝,虎符掌在太皇太后手中,朝事奏议也都是太皇太后决断,倘若她老人家真就这么去了,诸侯虎视眈眈,且不知这天下风云会当如何呢。
刘彻自在外间听太医禀报太皇太后病情,阿娇自个儿领着云芳,往寝殿去瞧。
阿娇的记忆里,长信殿,从来都是风轻云淡恍若世外的一处福地。
沛柔静静地伺候在床畔,面上是少有的慌乱,太皇太后平静的躺着,好似只是午睡未醒,若不是榻旁急得满头大汗的太医令,阿娇真会如此以为。
“太皇太后,是怎么了?”
阿娇蓦地开口,将才收了脉案的太医令吓得一惊,回身急忙向阿娇行礼,“臣参见皇后……”
“太皇太后如何?”阿娇不耐烦的打断他的话,云芳在旁见那太医令愣怔,忙上前低声呵斥道:“娘娘问话呢!”
“禀娘娘,太皇太后年高未免有些老人之疾,而玉体素来康健,不过微恙而已,陛下不必心焦。”这套话说起来,倒是头头是道。
“何以,太皇太后还不曾转醒?”
“臣这便去开方,为太皇太后将养玉体。”
待他禀完,阿娇不耐的挥了挥手,那太医令忙不迭退下,额上汗珠,却是又细密了几层。
沛柔将今日的场景细细同阿娇禀了,阿娇瞧着太皇太后,一时心头酸涩,不知如何言表。
“人生最幸运的事儿,不正是你想在乎的人,仍活着。”寂静的殿阁间,这一道轻灵平静的声线,便显得格外突兀。
阿娇蓦地回头,却见到一个女子,正浅笑吟吟的望过来,那眉梢眼角少了沧桑,看去却仍十分熟悉。
作者有话要说:额,猜猜这看透世事的人是谁??
这一周安全落地,不知道明天神马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