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呢?朕老远就瞧见婵儿在这儿笑得最欢。”刘彻的声音蓦地穿进来,打破了宴乐中的一方静谧。
阿娇笑着回头看他,莞尔间,带着他的目光去瞧那一头乌黑的秀发,“陛下瞧,平阳公主府里,从来都是藏龙卧虎呢!”若是从前两相猜测时说了这话,刘彻必会以为阿娇在试探,可如今坦诚过后还这般说,那不过就是嘲讽了。
帝王之位,高处不胜寒,想与不想,其实根本没有多少是尽由他性子的。
刘彻确然,将那一头乌发瞧在了眼底,却不过一眼,低头揽住曹婵瘦弱的肩头,笑道:“婵儿,你娘又给你寻了什么师父,怎地连妹妹生辰都不让你安生呢!”
曹婵必是得了刘娉什么嘱咐,可又毕竟年岁阅历不长,听了刘彻的话,竟可怜巴巴的将眸光递向阿娇,不知如何是好。
因为刘彻的搀和,曹婵只呐呐又回了几句话,便忙不迭告辞了。
这一场欢宴到了此时,确然有些索然无味。
刘彻开口待要说什么,阿娇却是一步起身,向着那边韶儿处,凑热闹去了,只留着刘彻自个儿,望着她背影,无奈的叹了口气。
月华如霜,笼了寿客花叶婆娑,满园的馨香飘散。
安顿了韶儿睡下,阿娇却不愿呆在殿中,只是突然间,觉得椒房殿里那微醺了暖意的花椒味儿,透着份嘲讽。
当年她被贬长门冷宫,卫子夫生下了太子后,便住在这座宫殿里,金屋犹在,娇颜却改。
一时风起,拂动远处亭台水榭间妃色轻纱,妖娆若无骨柔荑,拂动着满园芬芳,隐约似闻有琴声缭绕,用心去听,却又什么都听不见。
阿娇不觉失笑着摇了摇头,想来是她在这儿站得久了有些魔怔,竟生了幻觉来。待要转身回寝殿去,却觉肩头一暖,冰凉的身子冷不丁落进一个温暖却熟悉的怀抱,“阿娇……”
刘彻自后将披风裹在阿娇肩头,将她整个人圈了个严实,却有些强硬的就这般立着,不许她回头。
“陛下怎么来了?”阿娇以为,他久久不归,是去赴那平阳公主的佳人宴了。
“朕不来这儿,又要去哪儿?”刘彻说话间,声音已是沉了下来。
阿娇再动了动身子,刘彻却突然松了手,任她转过身来,正面对着他,一双杏眸被月华映得略带清愁,却仍晶亮的很,“未央宫这般大……”
刘彻却并没有给阿娇说完的机会,他猛地将阿娇抱住,埋首在阿娇颈间,喃喃似自语道:“阿娇,再给朕生个儿子吧,朕教他弓马骑射,等他大些,便将这天下交托给他,好带你去过那神仙日子,阿娇……朕须得给列祖列宗一个交待……”他气息益发粗重起来,可字句却越发的清晰,耳边和着热气听在耳中的情话,平白在心头漾出一抹冰凉的陌生来。
阿娇下意识的就要推开他,却被他紧紧桎梏不得脱身,于是便只好倔强的仰了头,漆黑柔软的眸子下,嘴角轻扬,“陛下说笑了。”
刘彻有一瞬间的恍惚,阿娇却还是没能从他怀里挣脱。
“阿娇,你不是说,要做个称职的皇后么,那么第一条,就该是这个……”说着,他将阿娇拥得更紧,一低头便不容拒绝的印上檀口,仿若濒死之人渴求生机那般绝望的,擭取着唇畔芳香。
初时的抗拒后,阿娇也渐渐沉沦在那霸道强势的热情中,诚然,自那日椒房殿的一番开诚布公后,彼此心底都有了小心,只是一直忙碌一直逃避。如今,却是他先捅破了这层虚假的美象,只是其下风华,如今看来也不知那般苍白。
作者有话要说:查西汉小孩子过周岁的风俗,发现那个时代,人民群众生活水平真苦啊。
什么都没有……
寿面啊抓周啊,什么都没有……
每次上活力,我就会很不想码字,难道是打心眼里在抗拒喵~
哎,半死不活爬去码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