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要干嘛?”
“你眼睛看不见吗?”
他头不抬眼不睁的回应我,表情平静,我无力的叹了口气。
“你把我送回去吧,好吗?”
“不好。”
我话音刚落,他忽的飘到我眼前,用冰冷的声音回应我,我真的没想过有天会跟一个鬼在一起对话,他的语气又好像和我很熟络似的,可我现在一心只想着赶紧回家离开这里。
“等天亮,你就可以回去了。”
他的语气里莫名扬起一丝柔软,随后又像那晚一样躺在我身边双手环住我。难道他就只是想抱着我睡才把我招到这里来的吗?他就好像个没长大的孩子离不开枕边玩偶似的感觉,我真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你想什么呢?”
他忽然轻声问我,语气好似朋友闲聊。
“想什么时候能天亮。”
我心烦意乱的回应他。
“你还那么冷吗?”
“嗯!我都快冻透了!”
我毫不掩饰的把自己的所有感受和想说的话全部说出来,我真心快要被冻透了!
我刚说完话,忽然感到他手臂又更加用力些的抱紧我。
这个举动莫名触动到我的心,他忽然给我一种男朋友的感觉,他就像男朋友一样做出这些举动,忽然!他的嘴唇猛地触碰到我的耳朵,一股寒气逼人,顺着我的耳孔灌输进我的体内!
“我叫陆铭升。我命令把这个名字深深的刻在心里,给我牢牢的记住。”
他的话猛地钻进我的耳朵里,让我震耳欲聋,像是在我的耳朵里炸开了一个地雷!
突然,心脏一阵狂跳,像是马上就要爆开一般!我猛然间的睁开眼,又是一次梦中惊醒,我坐在土炕上,意识还有些朦胧,我抬手扶着头,让其一点点恢复清醒,他为什么又出现在我的梦了?我拿起落在一旁的面具,手指触摸那层光滑细腻,总觉得,自从我得到这个面具后,就在梦里梦见了那个男人。
我觉得,这个面具和梦里的男人,存在一些我不知道的联系。
我正想着,忽而我听见窗外传来一阵阵叫骂声,我朝着窗户那边看了眼,有窗户纸挡着我啥也没瞅见,我转脸又看向屋门口,看见顺着门上的小窗户射进我屋里一缕灯光。
是谁大半夜不睡觉,在我家院子里叫骂?骂声那叫一个刺耳,根本没几个字儿能听清的。
我被扰的心烦意乱,立马掀被下炕先把面具放好,随后朝屋外走出去。
“爷爷?”
我走出屋里,看见爷爷坐在正屋椅子上搓麻绳,麻绳在屋地上盘踞成一小堆。
“小点儿声儿说话。”
爷爷回了我句,然后继续搓手里的麻绳,门外的叫骂声越发的刺儿起来,就好像外面的人要蹿进屋儿里来了似的!
我伸手去拉门,想看个究竟。
“别开门!”
爷爷的手猛地把门推上,我瞬间吓了一跳,睁大眼睛看着爷爷。
虽然爷爷推上门的速度已经够快的了,但我还是在那一瞬看见了外面的景象,令我立马后背生出冷汗!
我看见门外的院子里站着满满当当的一群黄皮子,那些黄皮子各个都是人身,只有头是黄皮子的脑袋,他们穿着一身麻布寿衣,头顶戴着尖尖帽,系着白布条,有的正翘脚朝着我家屋门上吐口水叫骂着,有的则跪成一片呜呜淘淘的哭起了丧!
“爷爷,这是怎么回事儿?”
爷爷锁了下眉头,把麻绳递给我,叫我搓麻绳,然后他缓缓的道出:“它们是来讨命的,昨天弄死的那只黄皮子是它们家的唯一长孙。”
“啥?”
我瞬间惊呆了,想起老道士说的黄皮子是特别小气,爱记仇报复心很重的东西,没想到是真的。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你先把这麻绳搓了,我自有办法。”
爷爷说话的语气很淡定,转身走向厨房,坐在炉子边儿呼啦呼啦的捅炉子,让炉火烧的旺盛。
我蹲赶忙乖乖的蹲在地上搓麻绳,搓着搓着,我朝着周围瞧了眼,又看了看爷爷睡觉的那屋。
“爷爷,我朋友呢?”
我发现我男友不在屋里,心里想着难不成他醒了?但人在哪呢?
“他走魂了,毛方圆和他内徒弟跟着去追魂了。”
“走魂了?!”
我立马懵了,我这是睡的有多死啊,竟然在我睡着了之后发生了这么多事儿,我竟然都没醒!我心里一片乱糟糟的,抬眼看了眼窗户外,一层浅薄的白光顺着窗户面露进屋里,看天色大概是凌晨两三点钟的模样。
门外的哭喊声混杂着叫骂声,越来越刺耳,越来越逼近,好像只差一点儿就要破门而入了!这促使我手里搓麻绳的动作也跟着加快了速度,搓的手心一阵阵疼。我看向厨房那边,爷爷正在两口大锅里倒入高粱米和大黄米,然后继续朝着炉子里猛天火,烧的屋子里热气腾腾的。
豆大的汗珠子顺着我鼻尖儿掉下来,也不知道是热的还是吓的。
“好了好了,够用了。”
爷爷走过来把我推到一边,我站在一边看着爷爷把手里端着的盛放着黑血的盆子放到地上,黑血的气味腥臭的很,爷爷把麻绳放到血盆子里,浸透,随后捋出,刚刚还毛躁的麻绳,此刻表面变得油量血红,像是一条长而有韧性的皮鞭。
爷爷对着麻绳念叨咒语,手里的麻绳嗖嗖两下绕到爷爷的手臂上,如同一条活蛇!看我一惊一乍,杵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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