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瑶也没见过别人审犯人,不过在她的认知中,审犯人应该就是拷问他们,拷问不出来便逼问,再逼问不出,直接上刑具得了,重刑之下受不了的便会吐出真言。
所以,她以为像谢十七郎这般的估摸着一不耐烦便要把人的屁股打成几瓣。
不过当她真的见到的时候,发现与她想象中的谢十七郎不太一样。他身上仿佛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冷冽气场,手段也是极为风行电掣,安氏夫妇刚出现,一切与安氏夫妇相关的人,包括他们的软肋通通都甩了出来。
他只道了一句:“你们只有两个选择,一是与巫族对抗,二是死。”
安氏夫妇压根儿没有选择的余地。
他们不怕死,可他们的亲人尚在,总不能一起死了。那么狠戾的事情,墨城王绝对做得出来的。
如果他们可以回到前段时日,他们打死也不要拐走施瑶,天知道一个蓦然出现在洛丰的小姑娘竟然是墨城王的女人。他们若是晓得,拐了皇帝女儿也不敢拐她呀!
施瑶没想到会审得这么快,估摸着还不到小半个时辰。她和谢十七郎离开的时候,外边的天色还是亮的。她怔怔地问:“怎地这么快?”
谢十七郎挑眉看她:“你还想再审?”
施瑶咳了声,连忙道:“自然不是,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之前泽郎不是说要入夜后才能回来么?如今天色还尚早呢。”说到此处,施瑶是相当佩服谢十七郎的人脉,在短短的一段时间之内,竟然能查到这么多东西。
谢十七郎笑:“想知道?”
施瑶点点头。
他勾勾手:“坐我怀里来,我便告诉你。”
若是寻常姑娘,此刻怕是早已两颊绯红,直呼不正经了。不过施瑶想的却没那么多,既然答应了要嫁给他,她以后便是谢十七郎的人了,坐在怀里的这种闺中趣事,在马车里来一回也未尝不可。
她一挪臀,直接坐到他怀中,伸手便揽住他的脖颈,说:“好了,泽郎快些告诉我。”
施瑶如此直接,反倒是教谢十七郎愣了下。不过他反应得快,随即轻笑出声,心里头是愈发欣喜,如此直接深得他意。他搂紧她的腰肢,鼻头蹭了蹭她的脖子,闻到一股馨香,忍不住嗅了几下。
施瑶感觉到有温润的湿意传来,脸颊登时红了几分。
她压低声音道:“泽郎只说了坐在怀里。”
谢十七郎道:“美人在怀,我若真坐怀不乱,你倒是该担心你的后半辈子了。”说着,手掌在她的腰间摩挲。先前还没感觉,可如今晓得怀里的姑娘迟早都是自己的人了,又想起以前两人唇齿交融的场景,小腹登时一热。
施瑶就坐在他的腿上,又怎会感觉不到他身体的变化。
两人眼神一对上,莫说谢十七郎,就连施瑶也觉得口干舌燥。她刚动了下,便觉得臀下的异样愈发灼热,谢十七郎抱紧了她,声音变得极为沙哑低沉。
“莫动。”
施瑶不敢乱动了。
马车里顿时变得极其安静。好一会,谢十七郎才咬牙切齿地说道:“五日后,我们便启程回燕阳。”嘴边的肉不停地晃,却不能吃,委实痛苦,比受了伤还要难熬。
他最终还是放开了施瑶。
施瑶有了前车之鉴,也不敢挑逗他,稍微与他拉开了距离,又说:“泽郎还没有告诉我呢。”
谢十七郎方正色道:“审问他们只是过场,正戏现在才开始。”
施瑶好奇地问:“什么正戏?”
谢十七郎说道:“安氏夫妇的靠山乃巫族之人,巫族得知安氏夫妇落在我手中,想必是坐立不安,定会派人来劫走他们。之前劫了一回,没成功。他们定不会死心,刚刚在地牢里的审问,里头人多口杂,巫族之人必在其中。得知安氏夫妇投靠于我,他们定会痛下杀手。所以,我在此布了一局。之前正愁着没有巫族的把柄,如今多亏了你,我们有了。”
施瑶问:“是什么把柄?与安氏夫妇拐人有关?”
谢十七郎颔首,他道:“本来我也以为只是寻常的人拐子,可后头一查,却发现不了得。他们所拐之人都是达官权贵的子女,而且都如秦雪那般放置在偏僻且人烟稀少的地方。”
施瑶惊呆了,她倒抽一口凉气,说:“这……这是为何?”话音未落,她灵机一动,道:“莫非是想要控制那些达官权贵?为何要控制?”
谢十七郎看了她一眼,轻声吐出两字。
“谋反。”
施瑶只觉心底一凉,竟是谋反!又是谋反!为何当臣子的便不能安生?非得要去争那一把九五之尊的龙椅?
瞧施瑶一副惊诧的模样,他不由伸手轻抚她的脸颊。
“你不用害怕,我不会让巫族得逞。巫族左臂右膀之一的王家已不成威胁,此把柄只要掌控住,假以时日必能给巫族致命一击,从此我们大晋再无巫族。正所谓盛极必衰,也正因为如此,我母亲才会迅速脱离巫族,与我父亲离开朝堂,隐于山林,不再干涉任何事情。”
施瑶没有料到会听到如此震撼的消息。
仿佛想起什么,她道:“你……一早便有这个想法了?”
谢十七郎颔首:“一早便布了局,遇上你之前,局已布下。”
施瑶说:“所以先是巫医,再是王家,如今最后是巫族。”天呀,谢十七郎竟是一早就有铲除巫族之意!
谢十七郎仍然轻抚着她的脸庞,他说道:“最多半年便能结束了。”看她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