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堂终究是个少年郎,年轻气盛。施瑶那般婉拒,自然是发现了他的心思。他长那么大头一回喜欢上一个姑娘,却被婉拒了,骆堂当天便气得不想与施瑶说话,生气有之,窘迫亦有之。
阿立不知道两人之间发生了何事,只觉得自家大郎今日有些奇怪。平日里到这个点了,定然会催自己去给施姑娘送饭送药的,可如今饭点都过了小半个时辰,大郎纹丝未动的。
阿立好奇,问:“大郎,今日不用给施姑娘送饭吗?”
骆堂冷着脸,说道:“她已经好了,有手有脚的,难不成还会饿死?”
阿立小声嘀咕:“明明之前也有手有脚的,大郎你不也生怕她会饿死?”话是这么说,阿立可不敢大声说出来。今日大郎心情显然不好,他还是少说话为妙。
阿立默默地离开房间,准备关上房门让骆堂好好地看书时,骆堂忽然道:“去给她送点吃的,本官慈悲为怀,才不会像某人那样没有眼光。”
阿立腹诽道:大郎呀,慈悲为怀和没有眼光好像不是一回事吧?
他边嘀咕边去找小二要了些吃食。
他敲了敲施瑶的房门,并没有人应答。他愣了下,跑到骆堂的房间里,说道:“大郎,施姑娘没有开门。”
骆堂本来就恼得很,心想明明是你拒绝了我,我都没跟你闹别扭呢,你跟我闹什么别扭?如此一想,他心情就更不好了,没好气地说道:“没开就没开。”
阿立一脸为难地道:“那……那这些吃的呢?”
骆堂拍桌怒道:“你没嘴呀?不会自己吃呀!”
阿立被骆堂的暴躁吓得不敢乱说话了,讪讪地应了声,端起桌上的托盘脚底抹油似的跑出去了。房间里剩下骆堂一人的时候,他重重地搁下了书册。
看了老半天,半个字都看不下去,骆堂索性倒榻蒙头大睡。
将近黄昏的时候,骆堂才醒了过来。
他推开门,喊了几声:“阿立!”阿立麻溜地出现,“大郎,小人在!”
骆堂问:“什么时辰了?”
阿立道:“回大郎的话,刚过申时。”
骆堂一愣:“都这么晚了,你怎么不叫我起来?”
他哪敢呀?大郎今天暴躁得跟猛兽一样!他低声说道:“小人见大郎睡得熟,不敢叫醒。”骆堂又问:“她呢?”阿立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大郎口中的“她”指的是谁,他连忙道:“施姑娘还没给小人开门,所以小人也不敢打扰。”
骆堂问:“她有没有出来过?”
阿立说道:“没有。”
骆堂面色微变,用力地敲了阿立的脑袋一下,“一整天都没出来,也没吃过东西,肯定身子不适!你脑子里装的是什么?被吃的堵住了吗?”
阿立欲哭无泪。
他今天是做什么都是错呀。
骆堂三步当两步地冲到施瑶的房间,门一推开,里面空无一人。骆堂有点懵了。阿立也懵了,明明今天他在外面守着的,都没见到施姑娘离开!
骆堂咬牙切齿地道:“竟然说也没说一声就离开了!”
阿立说道:“大……大郎,小人今天真的一整日都守在外面,没见到施姑娘离开。”
骆堂道:“要你何用!”
阿立连忙道:“大郎莫要生气,莫要生气,生气对身子不好。也许施姑娘只是出去买东西了,很快就会回来了。”
骆堂道:“她若是不回来,你的头要砍下来给我当凳子吗?”
阿立一阵恶寒。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清丽的嗓音响起:“阿立,看来我救了你的脑袋,你不用当你家大郎的凳子了。”
阿立如获大赦,几乎都要给施瑶三跪九叩了。
施瑶施施然前来,径自坐在桌子旁,倒了一杯冷茶,喝了几口,方道:“我今日日头没出来便离开客栈了,本想告诉你一声的,可是你和阿立都还没起来。我跟客栈里的小二说了一声的。”
阿立说:“大郎,今日小二过来都被你赶出去了。”
骆堂瞪他:“你出去。”
阿立噤声,麻溜地离开了。
施瑶笑了声,说道:“你何必如此大的怒气?”
骆堂在她对面坐下,硬邦邦地说道:“我没有怒气,我平时就是这样的。”说着,他打量了她几眼,问道:“你去哪里了?”
施瑶搁下茶杯,清清嗓子,说道:“你离你上任的时间也不远了吧,我也该和你告辞了。我准备去四处走走,至于去哪儿还未定下来。”
骆堂惊愕地道:“你疯了是不是?一个姑娘家就想孤身上路?”
施瑶笑道:“自然不是。”
她与骆堂说了之后,便开始准备离去的事宜。她一个姑娘家自然不可能孤身上路,且不说她没有拳脚功夫,即便有,一个姑娘家行走在外头,必然惹人注目,且麻烦事也会相应增多。
施瑶有想过女扮男装的,只是她对着铜镜梳妆打扮成少年郎的模样,却是发现这法子行不通。
她已是及笄之龄,胸前鼓如白面馒头,即便裹了胸,可她这张脸仍旧瞒不过去。爹娘将她的脸生得太过娇艳,扮成男子的模样,莫说不像,反倒是有一种勾人的风情,实在是太危险了。
施瑶见到自己的男装扮相后,立马放弃了这个念头。
既然男装扮相不成,她便只能以姑娘家的模样行走江湖,相应的奴仆侍婢马车都需要,而且还是不能让人看轻了的那种。路上的山贼一怕权势之人,二怕摸不着底的人。
她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