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紫眸潋滟世无双
老船夫笑道:“你这一救倒是救了个如意郎君啊。/”
我颇有些无奈道:“元爷爷,您也笑话我。”
一旁专心划桨的哑儿也面上带了笑意,我打趣他道:“哑儿,论年纪我倒是你姐姐了,这般没大没小的也来笑我。”
哑儿慌忙摇头,又不知如何解释,只腾出一手来朝我比划着,我虽看不明白,却也懂他在解
释,不禁被他这模样逗乐了,忍了笑道:“好啦,逗你呢,莫要在意。”
又见他半只脚悬在船外,不免担心道,“夜里行船专心着些,哑儿,你往里面走一步,担心落水。”
哑儿朝我笑笑,非但未移进来,索性将整只脚伸出船外,我看得心惊,老船夫却朗声笑了:“湘湘你莫要担心,哑儿是弄水的好手,这样的河里他晚上下水还可以摸鱼呢。”
原来是深熟水性,我了然,放心下来,元爷爷却记起什么,严肃了神色对我道:“湘湘,你救上来那人在水里泡久了,受了寒气,今天晚上你可留心着点看着他,若是发烧了,明日一早退了还好说,若是不退…他这条命怕也是要去大半了。”
我闻此言,也不免紧张起来,忙起身进了内舱。
言玖本闭眼躺在床上,闻见声响,睁开眼睛,望见是我,眸底的警惕肃杀褪去,却自带冷意疏离。
我无端端的想起了沈夙,他初见我时亦是警惕的吧,哪怕后来相识一段时日,他对我仍是戒备重重,只是沈夙…那般温和淡然的男子连戒备都层层包裹着,那般柔软的外壳,谁知晓内里的银针入肉…自是刺骨的痛……
我敛了神色,在床沿边坐下。
“阿玖,你感觉如何?”
他闭目道:“好了不少。”
我暗松了口气,又愁郁得皱了眉,四下望去,这间房若搁在岸上,用家徒四壁来形容并不过分,元爷爷跟哑儿住在这里,吃饭却在岸上,极少在里面生火做饭,阿玖这般虚弱,下个渡口若有客人下船,便随着一并上岸去买些吃的,让他补补身子也是好的。
正思虑着,却听得一道疏淡的嗓音在身畔传来。
“我们那儿有句俚语,女皱眉老三岁。”
我愣愣望他,言玖瞥我一眼,道:“你的眉头都快拧成川字了,在想些什么?”
我如实道:“在想去哪儿给你弄些补身子的东西吃。”
他面色微愣,半晌,才缓缓道:“无妨,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运气调养,不日便可恢复。”
我理所应当的道:“你的命是我救上来的,做事有始有终,我自然也该尽力照料好你。”
他默然了一会儿,低声道:“那便多谢姑娘了。”
“不必姑娘姑娘的,我叫元湘,”我冲他眨眨眼,微你的表妹啊。”
他似是被我这副模样逗乐了,唇角轻轻上扬成一个极淡的弧度:“有劳了,元表妹。”
我见他唇色干白,便起身去倒了茶来。
他喝了两口,紫眸微动,不知想了什么,忽而问我:“你不好奇么?”
我正盘算着身上所带的银两,随口反问道:“好奇什么?”
“我的来历。”
我将银两大致估算了一番,望着他道:“每个人自有各自的来历,你的前程往事与我无关,我虽救了你,也不过萍水相逢一场,不伴归途,不问来历。”
“不伴归途,不问来历…”他喃喃重复了一遍,轻轻笑了。
这一笑,整张脸都生动了起来,更添几分魅惑,颇有些神人心魄的意味。
我忍不住在心里赞道:真是极美的男子。
“阿玖,我倒是真好奇一件事。”
“何事?”
“你的眼睛,为何是紫色的?”
他脸色略变。
我忙道:“只是随口一问而已,你若不想说便不说罢。”
“无妨,你毕竟也救我一命,”他看了我一眼,将目光放空似得望着上方,声音飘渺空灵,“你可知道金丽国?”
“金丽国?!”
我微微一怔,这个国家我是知道的。
传闻金丽国是北方一个小国,国内男女皆是紫眸,姿容上佳,但国力甚微,只得讨好近旁的大国风澜国,乞得庇护,为了国家安定,金丽国的王上将唯一的公主嫁给风澜国皇帝为妃,以此示好,奈何金丽国终归太过弱小,受索罗族举兵来犯,未等到风澜国救助便毁国于一旦,此后虽风澜国出兵一举吞并了索罗,但金丽国却已然消失了,也曾有一批金丽国的人流亡至北仓境内,莫非……
言玖声音冷淡的道:“我母亲是金丽国人,
虽说北仓是有金丽国人,但大抵都在北方地区,若言玖的母亲是金丽国人,他也应在北方,又怎会出现在此地?
虽然不解,他不多说,我亦不多问,只轻轻点头作应。
或许是我此刻有惑却强行压着不问的模样太过明显,他淡淡继续道:“我母亲是妾,我是庶出,上面有两个哥哥,我家久居北方,但产业颇大,我此趟与哥哥一并南下就是为了置办些紧俏的货物,却不料归途中被哥哥派人暗算,他们以为我已经被勒死,便将我抛尸于河中…”他冷冷笑起来,“都道我庶出命贱,却也好活,万幸不曾葬身河中。”
说这话时,他一双紫眸里渗出冷冽的杀意,我看得心生颤栗,不知该说些什么以作安慰,只好轻拍了拍他的肩,朝他笑笑道:“没事的,你现在毕竟活了下来,以后会好起来的。”
他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