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草笑着点了点头:“好着呢!陈嬷嬷让我们将后院那株快要谢的梨花瓣收集起来,然后做了梨花糕点,小姐要不要尝一下?”
长妤点了点头:“去拿吧。”
小草高高兴兴的去了。
长妤进入屋子,周三就回来了,长妤问道:“刚才的那人是谁?”
周三道:“是齐国公世子的小厮。”
齐国公世子?那不是秦笙吗?他派人来干什么?
长妤微微的皱眉,难道这齐国公府也要插一脚?
她道:“这几日看看齐国公府的动静。你先下去吧。”
“是。”那周三应了声,然后闪开。
——
回到自己院子里的感觉便是舒坦,长妤过问了这几天马二生意的事情,然后又翻着书看了一会儿,又恢复了平常的日子,吃饭散步,写字摆弄花草。
长妤靠在摇椅上,拿了扇子一边扇风一边微微闭了眼睛,小草在旁边道:“小姐,要不要出去走走?”
长妤道:“怎么了?”
小草道:“明儿可是牡丹花会呢,到处都是花海,美不胜收。”
长妤道:“人怪多的,闹嚷嚷的。”
和长妤熟悉了之后,小草发现其实她家的小姐挺平和的,于是忍不住道:“那叫热闹。”
长妤笑笑,用扇子遮了头顶的阳光,懒洋洋的道:“再说吧。”
晋城的牡丹花会办得十分隆重,长妤本来也没打算去,只是吴莲寄来了书信,约她在明月楼一见。
这刚好是第三天。
长妤收拾了一下,来到明月楼的雅间,就看见吴莲已经立在那里,带着风帽,看见长妤进来了,迎了上去:“长妤。”
长妤的目光落到她的面纱上,定定的看着她,冷静的问道:“你的脸怎么了?”
吴莲的身子僵了一僵,过了好半晌,方才将自己的风帽揭起来。
吴莲的左边脸上,被鞭子抽出一个大大的痕迹,已经肿的不能看了,鞭痕的末梢刚好延伸到眼睛上,那一只美丽的大眼睛几乎都开始溃脓了。
长妤冷声问道:“谁干的?”
吴莲顿了一下,道:“本来没想到会让你看到的,平常的时候那人是不会打脸的。”
长妤听到“那个人”的时候眼神微微一凝,最后沉默的坐了下来,倒了一杯茶,在手中转了转,道:“你若自己都只能隐忍,那么我便是再帮你,也不过在帮一个无用的人。”
吴莲沉默了一会儿,道:“我哥,吴彦。”
吴彦?这不是将军府的大公子吗?
吴莲闭着眼,嘴角露出一丝自我厌弃的笑来:“长妤,这些事,我本来想,就算是烂在肚子里,也绝对不会说出来的。但是有时候,伤口结了疤,有些东西只会在这里越来越烂,有时候我常常想着,我若是死了就好了。可是又有不甘心,凭什么那些人活得轻轻松松,荣耀满门,偏偏我这里活得屈辱隐忍?”
长妤只是安静的看着她,听着她将这段伤疤撕开,将里面腐烂的东西给她看。
“我并非吴家正统的嫡女,而是吴将军qiáng_jiān了北夷的女子所生,你可以仔细瞧瞧我的眼睛,并不是真正的黑色,带着蓝色。后来为了掩盖这个污点,所以阴差阳错的,我成了大夫人的孩子。很小的时候我就知道要讨好人,而小的时候,吴彦对我很好,让我觉得,有哥哥的感觉应该是世界上最好的。直到,我十一岁那年他闯进了我的房间。那时候年纪还小,只记得痛了,我告诉大夫人和爹爹,可是他们根本不相信,而我也彻底惹怒了吴彦。后来,他就成了我的噩梦,后来的那么多年里,我打过四次胎,因为这样,我以后,都不可能再要孩子了。后来他娶了妻,便不能时常到我那里去,但是每次,我只要挣扎,身上就满是伤痕。昨天晚上他又来了,我骂了他,然后,他控制不住就打在了我脸上。”
长妤听着,觉得自己的冷静已经完全脱离了自己的控制,男人,又是男人!那些该死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的男人!
吴彦?长妤的嘴角扯出一丝讥讽的笑意,那个文名传遍整个晋城的翩翩佳公子?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长妤站了起来,冷冷道:“这么多年,你在他手底下受这么多的痛苦,这个将军府里有人关心过你?一个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吴莲扯了一下嘴角:“长妤,我一个人,我努力活下去,就是为了,让那些曾经侮辱过我的人生不如死。”
长妤问她:“你想要他们付出什么代价?”
吴莲低着头,道:“死,整个将军府的人!他们都得死!他们真的当我不知道么?我娘亲就是被他们打死的,就是为了吴威的一世英名。而这么多年他对我视而不见,等到一个侧妃的名头落下来,就将我推出去给那个五皇子夏侯林,哪里拿我当成一个人。”
长妤看着她的样子,轻声道:“阿莲,我们并没有错。你放心,他们付诸在我们身上的,我们一定会百倍千倍的还回去。”
吴莲垂下了脑袋,长妤一把抓住她的手,道:“先跟我来。”
长妤被她抓着,虽然隔着衣袖,但是也能感受到那纤细的手指上面露出的暖意,她愣神之间,已经被长妤拉着穿过朱雀大街,然后来到一个小小的巷道,长妤毫不客气的将门给踹开,然后对着里面的人道:“姓秦的,给治治。”
老童子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