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一路浩浩荡荡的前行,长妤靠在马车里闭上了眼,旁边的小秋以为她睡着了,从旁边拿来一件厚实的毯子盖在她的身上。
她细细的打量眼前的姑娘,总觉得姑娘有些变了,但是原来的聂素素就因为不会说话,所以一向被人嘲笑,没有哪家的贵女和世子愿意和她玩,所以一向也就是沉默寡言的样子。
可是现在,姑娘沉默虽然沉默,但是却觉得有些变了。
以前的时候她脸上总是覆着一层刘海,几乎将眼睛都盖住,就是因为自卑,但是这回,将那刘海去了,露出饱满光洁的额头来,再加上一年不见,容色也变化了些,这把的容色,不愧是聂家出来的,她所见的那些越都姑娘,有哪家有这样的容貌?
长妤并没有睡着,只是靠在马车内,渐渐的,马车进入越都,因为聂家在越都是一等一的世家,所以一出现便引来众人的侧目,外面的声音不断的推入她的耳朵。
“这聂家的人是干什么啊?”
“嘿,聂家的那位哑巴小姐你知道吧?失踪了一年,现在终于找到了。”
“找到了?哎呀,当初聂家可是把整个越都都翻转过来了。听说是和人私奔了,怎么,被人甩了?哎,你说那公孙家的不好吗?”
“一年消失不见,你说越都还有哪家公子哥肯要?就算是聂家,但是谁愿意戴那绿帽子?”
……
长妤睁开了眼睛,就看见小秋着急的眼神,她道:“别听那些人瞎掰掰,姑娘你是咱们聂家的掌中宝,那些公子哥咱们不在意!”
长妤听了这话,对着她微微一笑。
那小秋见了,心下一跳,道:“姑娘,以后你多笑笑,笑起来很好看。”
长妤听了,然后掀开帘子。
夜色中的越都扑面而来的都是古雅,这是和大燕一样的大国,所以即使到了夜晚也十分的热闹,恢弘的灯火在沿街的阁楼中次第点燃。
旁边的小秋急忙将帘子拉下:“姑娘,你现在还没恢复过来,小心冷。”
长妤听了,也就罢了。
但是刚才她一掀帘子的惊鸿一瞥,却已经烙在了刚才的人群中。
“这是聂家姑娘?”
“这……长得这般的漂亮,真是……”
“天啊,比那容家的姑娘还美上三分,单单这张脸,这,真是聂家的那位?”
……
到了聂府,聂夫人急忙请人布置好,一边抓着长妤的手一边抹泪,一边又笑着说着话。
聂云远想要凑上前,都被聂夫人那一片关爱女儿的心都给制止了:“你去给你妹妹准备吃的。你不知道你妹妹不喜欢男人接近吗?你还往前凑干什么?叫人去准备洗澡水,将她耳房里的那浴池给灌满。”
长妤却越听越心惊,这聂素素,怎么和自己的喜好如此的相似?
聂云远看着长妤,受伤的道:“妹妹,你哥我想你想得媳妇都没娶,你讨厌男人就讨厌男人啊,别将哥哥给带上啊。哼,小时候那么多人,你就单单肯抓着无双公子的袖子,他是你表哥,我是你亲哥啊,你不能这样啊!”
聂云远越说越郁闷,最后脸色都黑了。
聂夫人推了过去:“这么多废话干什么,去去去,你妹妹才回来,别被你吓跑了。”
聂云远虽然抱怨,但是对于自己的妹妹还是很好的,他急忙转身,去给长妤准备东西。
那聂夫人接下来就抓着长妤的手絮絮叨叨的说着她离开之后的事情,长妤也从中将这个聂府的大概给猜测清楚了。
现在留在越都的“聂府”,不过是几百年前真正聂氏的分支,即所谓的本家。
而聂无双,便是本家的人,是聂家百年来最为出色的男子,因为被云晔批有“白泽”之命,便出来。这聂素素虽然和聂无双担着表兄妹的称呼,但是血脉却远远不能和聂无双相比。
这聂府上上下下数百人,聂鹤山只娶了聂夫人一个,生了一儿一女。但是女儿素素生下来便是哑巴,所以自小就受纳西贵族子女排挤。她自卑,学业一道也是普通,总的来说,就是性子有些愚笨。后来长到十四岁那一年,公孙家看上了聂家的权势,当然也可以说是公孙世子一片真心,然后向聂鹤山求娶。聂鹤山是公孙世子的师长,知道公孙的性子踏实,待人也极好,想着自己的宝贝女儿,他只希望自己的宝贝女儿能够嫁一个待她好的,所以就答应了。但是他万万没想到,在这个消息透露出来之后,聂素素竟然一声不吭的逃走了。
这可把聂家的人急坏了,聂素素可是他们唯一的女儿,平日里当成宝贝疙瘩似的疼着,这般消失了,害得聂鹤山自责不已,聂夫人也病了一场。
现在,总算将她给找回来了。
聂夫人哽咽道:“素素,待会儿你爹回来别生他的气了,好不好?”
长妤微笑着点了点头。
这会子饭菜也准备好了,聂夫人道:“素素,这些都是你平日里爱吃的,看看,还和不和你口味?”
长妤目光一扫,心下微微一惊。
这确实是她爱吃的,每一样,都是她长妤喜欢的。
甚至吃了饭,那边准备好的洗澡,也不知道被打理了多少遍,干干净净的光可鉴人,而旁边放着茶花瓣,长妤真是越看越心惊。
如果长妤不是非常的确定自己的身份,恐怕现在都要以为自己是聂素素了。
洗完澡之后,所有人都没打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