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国公府的三个男爷们儿都不是什么好鸟,国公爷皇甫征买个小妾都能花上个千把两银子,二爷皇甫敬彰好风雅,养门客买古董什么的,花起钱来连眼都不眨,三爷皇甫敬显虽说比他爹和他哥略好那么一点点,可是也没少做了包养外室之事,只不过瞒的紧,府里的人不知道罢了。
武国公府的祖上立过从龙之功,他家祖宗特别能生养,到了皇甫征父亲这一辈,便已经分出十二房,所以武国府从前的底子就算是再厚,被这么多子孙一分,那怕是拿了大头的嫡枝其实也是外面风光内里苦,于银钱上并不怎么丰厚。若非靠着几代国公夫人的嫁妆,只怕武国公府的面子早就撑不下去了。
“妈的,抢了我们元帅母亲夫人的嫁妆,还这般刻薄元帅,真真是死有余辜!”方义抄完之后在心中暗暗骂了一声,便拿着单子出了门,径往武国公府而去。不将先老夫人和先夫人的财产要回来,方义就觉得自己再没脸见他家元帅。
武国公府中,皇甫敬彰和皇甫敬显兄弟因为父亲被关在大理寺,母亲被圈在回心院,这兄弟二人急的火上房却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他们两个从前还觉得自己在燕京城中也算是一号人物,如今父母出了事,他们四处求告无门,才知道自己原来连个屁都不是。倒是这两人的妻子没了公公婆婆的压制,特别是没了婆婆刘氏的欺凌,她们顿时觉得天也蓝了水也绿了,心情好的不得了,只不过碍着丈夫的面子不敢表现出来罢了。
这日,皇甫敬显又来到他哥哥的书房,商议如何才能将父亲捞出来。自打母亲刘氏被撸了,父亲被乐亲王送进大理寺,因为有大哥皇甫敬德的存在使得武国公世子之位至今虚悬,所以如今武国公府里连一个有爵位的人都没有,这让皇甫敬彰和皇甫敬显越发的举步维艰,他们如今已落魄到了公开被排挤取笑的地步。
“二哥,真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说什么也得把爹救出来才行。”皇甫敬显双眉紧锁,连日的焦虑让他面容消瘦双目充血,看上去极为憔悴。
皇甫敬彰怎么能不想将他爹捞出来,只是他也得有这个本事才行,原本他就是个不入流的小官,从前被人吹捧抬举着,那是因为他有个做国公的爹,还有个与宫中最得宠的娘娘有亲戚的母亲,如今这两边都靠不住了,谁还会将没有爵位没有本事的皇甫敬彰放在眼中。
“你当我不想,可是……”“回二爷,三爷,定北侯府的管家来了……”一声通禀传进书房,皇甫敬彰与皇甫敬显不约而同的心头一颤,两人对视一眼,心中有着同样的想法,讨债的来了……
“不过个管家,叫管家去招呼就是了!”皇甫敬彰没好气的吼了一句,若是他声音不打颤,也没有色厉内荏,这话倒也能有几分气势。
“二哥不妥,我听说那方管家立过军功,身上有爵位。”皇甫敬显比他哥哥有心眼儿,一早就打听过有关定北侯府的一切可以打听到的消息,方义的确立过军功,受封为民爵第一等的公乘,出入有资格乘公家之车,见县令,丞揖而不拜。方义身上有民爵,他是自愿到定北侯府做管家的,又不是签了身契的奴仆下人,所以皇甫敬彰让身为奴仆的武国公府管家去接待方义,实属不敬。方义若是认直追究,又是好大一条罪状。
皇甫敬彰铁青着脸,愤愤的说了一句:“知道了。”皇甫敬显立刻向外说道:“请方管家到西偏厅用茶。二爷与我这便过去。”门外有人答应一声,自去招待方义。
“三弟要去便去,不过个狗腿子,还当不起我给他体面。”皇甫敬彰这些日子没少碰壁,心中的戾气也一日重似一日,便没好气的冲着他弟弟吼了起来。
皇甫敬显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二哥不见他也没有用,该来的总是要来。如今正在风口浪尖上,若是将事情闹大了,皇上只会从重收拾我们家。”
皇甫敬彰听了这话立时哑炮了,如今昭明帝为着内府贪墨之事正龙颜大怒,使了雷霆手段从重发落了那么多人,但凡是个有眼睛的都能看出昭明帝恨极了贪人财产之事,何况刘贵妃都被贬为贵嫔了,再没人帮武国公府吹枕头风,这事闹大了,只怕武国公府就不仅仅是伤筋动骨了,被连根拔出踩到泥里都是极有可能的。
方义在武国府前院的西偏厅等了一盏茶的时间,皇甫敬彰和皇甫敬显便赶了过来,皇甫敬显脸上还有一丝笑容,可是皇甫敬彰的脸色却是阴沉极了,他看方义的眼神活象是方义掘了他家祖坟似的。
方义站起来举手行了个揖礼,皇甫敬彰冷哼一声,皇甫敬显倒是客客气气的还了礼,还笑着直说怠慢了。惹得皇甫敬彰愤愤的看了他弟弟一眼,心中越发的不痛快。
方义并不与皇甫敬彰兄弟寒暄什么,只直接了当的取出两代主母的嫁妆单子放到桌上,沉沉的说道:“这是先国公夫人和先侯夫人的嫁妆清单,请二爷三爷照单子取出送还我定北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