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理他,他就像是小丑一样。
马三几个都是有眼色的人,这种情况上,他们是不会动手拔刀的。
破剑只要不死,那么他们就没有责任。
没有责任,动得什么刀枪,何况对方又是一个高手杀神?
所以破剑脸色越来越难看,终于没有忍住,一口鲜血气的吐了出来。
陈圆圆没看破剑。
他看向了底下正要对战的思召和杨挺两人。
他们两个都没有动。
思召垂着手,毫无气势的站在街上。
杨挺盘坐在地上,把剑横在膝上,闭目养神。
气氛变得诡秘了起来。
街上的人看到这儿就要开打了,立刻全部都散开了去,街上霎时间空空荡荡,倒是那酒楼上头窗户边上挤满了人,唯独陈圆圆这儿人少。
无他,那个麻衣杀神就在这儿,没有走开。
那把剑也架在破剑脖子上,安安稳稳。
只是每次破剑想动的时候,他就会有一种错觉,那把剑虽然没有开锋,但是只要自己轻轻一动,这把没有开锋的剑就会活过来,杀死自己。
所以他现在乖乖的。
日头在慢慢移动,终于有人不耐烦了,打打哈欠,只是碍于刚才那个麻衣人的凶悍,没有人敢于起哄说话吧罢了。
终于,陈圆圆敏锐地发现杨挺的手指头在剑鞘上轻轻点了一下。
思召好似察觉到了什么,那手慢慢抚向了自己的剑柄。
杨挺再点。
思召的手有了一丝颤抖,但还是坚定不移的往自己剑柄上靠去。
杨挺突然睁开了眼睛。
右手食指又是一弹。
长剑出鞘了半寸。
剑宗首徒睁开的眼睛里面似乎有剑光闪过。
“好。”这是剑宗首徒的评价。
“呲”的轻轻一声,思召的领口出现了一道小小的口子。
思召还是不为所动。
杨挺低下头,五指在那剑鞘上不停敲打,混成一首单调的曲子,咚咚打,咚咚打。
侧耳倾听,好似那就是一曲美妙无边的乐曲。
剑也半寸半寸的慢慢出鞘。
剑宗首徒认真的听着,摇着头晃着脑,手指也随着拍子一起打着,好像是入了迷。
陈圆圆也听到了这声音,但是他听到的和所有人的都不一样,他听到的是剑的欢呼,剑的歌唱。
杨挺的剑好像是在唱歌,好像是在欢呼,好像是在起舞。
好像活了过来。
思召衣服上的口子越来越多了,不但是衣服上,就连斗笠上,绑腿上,也充满了缺口,好像有一把无形的剑在他身旁切割。
他坐的青石路也被割上了一层层深深浅浅不一的剑痕。
但是他还是那么坐着,拔剑的手也没有因为这个变得迟缓或者速度变快。
尽管他的手上被割得满是血液。
还是那么简简单单,好像就是在春风里。
杨挺的剑只出了一尺六就停住了。
杨挺没有再往出来拔。
他的手指也停住了。
时间仿佛静止,思召的手指头已经触到了剑柄上。
剑宗首徒还在摇头晃脑。
陈圆圆还在认真聆听。
破剑的脸还是那么的红中带紫。
一只苍蝇刚刚飞过窗前,煽动翅膀,往饭菜里飞过去,也停住了。
好像就是什么都停住了。
杨挺一掌重重的拍在了剑鞘上。
“哄”的一声,明明没有声音,但是陈圆圆却感觉好像是火山爆发了一样,一声巨响响在自己的耳畔,世界在一瞬间失了声。
陈圆圆用力的捂住了自己的耳朵,但还是忍不住跪在了地上,大声的干呕了起来。
看向每个人,只能看见他们张着口,看不见他们说什么,还看到那钝剑剑客诧异的看向自己。
但是陈圆圆什么都听不见,什么都感觉不到,失去了方向感。
就在那一瞬间,杨挺的剑飞了出来。
是一把断剑,好似被什么神兵利器砍断了一半。
但是现在就是这把断剑,带出了惊天的剑意。
剑宗首徒看见了那剑意,口中喃喃:“三年不飞,一飞冲天,三年不鸣,一鸣惊人。”
那把剑寸寸碎裂。
一时间,整个州府所有的剑都开始发出哀鸣。
更有甚者,还有剑也开始碎裂。
而现在这个端头,那剑意,撕裂开了虚空,降临到了思召的眼前。
思召毫不慌乱。
他也拔出了剑。
好似一道朝阳破开黎明,撕裂黑暗。
第一道曙光出现的时候。
光芒万丈。
就好像希望。
无处不在,洒满大地,驱走黑暗。
狠狠地戳穿了那庞大的剑意。
戳穿了。
剑宗首徒看到这一幕,突然有些失望,有些意兴阑珊。
一朵血花在杨挺身上盛开绽放。
杨挺好像没有感受到疼痛,呆呆的,坐在那里。
剑宗首徒没有说话。
思召开了口:“华而不实,太过虚弱,取巧,永远不是诀窍。”
剑宗首徒没有说话,但是也没有阻止他的话。
带着思召走了。
那钝剑剑士也撤了剑,纵身而走了。
留下了失魂落魄的杨挺,冷汗颤颤的破剑,还有滚在地上稍微好了一点的陈圆圆。
街上又重新恢复了热闹。
只是没有人敢过去看那坐在街中间的杨挺。
除了,陈圆圆。
陈圆圆手里端着两碗酒。
想蹲在地上,结果还是失败了,一屁